虽然那人说的声音不大,但听见了的人还是侧目看了看他,不过搭话的却没有人,
现在都在让举报多嘴多舌的人,即便有人心里是这样想的,却没有人真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万一让有心的人听了去,立马就会报到大队部去,
一个举报就能扣不少的工分,年底的时候怕是少分不少的粮食了。
那人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他,有接着道:“这院子虽然晦气,不过地方大,照着村长说的,朝前挪一挪,也是好快好地基,后头的自留地还能大点,还有朱大娘留下来的五十块钱建土坯房子的,啧啧啧,真是阔气,这老太太怕是把半辈子的存下来的钱都给了杏花和山子了,哎呦,这两个人可真是好运气,早知道我就让我那口子过来伺候朱大娘了,还是山子会算计.....”
他越说越多,越说越让人心里烦躁,这里面不少人是朱家的近亲,原本之前李村长也不是没有去他们家里说项,让他们出人去照顾朱大娘,
只是他们不愿意过去,家里的女人也不愿意去照顾个瘫子,不但得洗衣做饭,还得端屎端尿,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地里挣工分去呢。
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他们哪里知道就伺候了这么几天,就能白得一个院子不说,还能得五十块钱建新房子的钱,
还有朱大娘这房子里的东西,还有不少好东西能用的上呢,现在日子都过的艰难,谁还在乎这些东西是用过的,有能用的,肯定要留着用了。
朱大娘这些就不说了,那朱富贵是不是真的还有钱藏起来了,让朱大娘偷偷的给了杏花,来吊唁的人越想越觉得可能,
不然这山子还有自己的亲爹娘在,干啥跑过来给朱大娘来送终,摔孝盆呢。
那人见说的起了作用,又接着道:“按说朱大娘走了,他们家的院子,东西和钱应该归在咱们朱家的宗族里,然后让咱们朱家的长辈来分这些东西,咋能就全给了山子和杏花呢,这咋能说的通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朱大娘再怎么说也是外姓人,他们朱家的东西怎么分,不能听她的。
“朱篱笆说的是这个理啊!”
“是啊,是啊!”
“那都是咱们朱家的东西,可不能由着朱大娘就这么分了,她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行是行,就怕村长和刘队长不同意啊?”
这话一出,有人直接瞪眼,“这关李村长和刘队长啥事,这是咱们朱家的事情,他们李家和刘家的人怎么好插手来管。”
“就是啊,这要是真的闹起来,咱们就让长辈说话,这是朱家的东西,可不能单单的就便宜了山子和杏花。”
一群人就这么站在朱大娘院子不远处讨论了起来,而在院子跪在草席上的山子和杏花却不知道他们刚到手,还没焐热的东西,就这么被惦记了下来。
那人挑拨完,就慢慢的朝着一边走去,正巧李麦子从朱大娘的院子里出来,她眼圈红红的走到沈云舒跟前,
“三嫂子,咱们回去吧!”
沈云舒点点头,然后朝着那人的方向指了指,
“麦子,你知道那个是叫啥不,和朱大娘啥关系?”
李麦子看过去,转头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嘴唇嗫嚅了一下如实的给沈云舒解释道:“三嫂你没见过这个人,他是朱大狗,他这人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干啥都喜欢偷奸耍滑,还喜欢占小便宜,是村子里大人孩子都讨厌的人,见着都得绕着他走。”
沈云舒瞅了两眼,了然的点点头,想来这人趁着今天朱大娘刚走,先把事情挑起来,等朱大娘一下葬,这边应该就会立马让朱家老一辈的人去朱山子家里讨东西去了。
沈云舒把刚刚自己听见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麦子,直把李麦子恶心的骂人,
“咋有这样的烂东西,尽想着别人家的东西,心眼子坏的找不到北了,不要熊脸的混蛋玩意,猫见狗嫌弃的破烂,走路栽死他个逼玩意,就该天打雷劈,烂人。”
沈云舒:“......”
骂的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