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
她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就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
她的脸上濡湿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当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胡兰儿的身子抖了一下,见那人就要放开她的手,她急忙伸手手,紧紧的抓住那人的衣角,此刻那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胡兰儿紧紧的拽着那人的衣角,指甲泛白,嘴唇轻微的颤动着。
原立刚刚从山里打猎回来,见到就是胡兰儿蜷缩在地上,眉头紧皱,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牙齿紧扣着嘴唇。
团子围绕着她转着,见她不理自己,有又去用嘴巴咬着胡兰儿的衣衫,复又用嘴巴舔着她的脸,想要减轻她的痛苦。
它见原立回来,从椅子上跳将下来,用牙齿咬着原立的裤腿,想要将他往胡兰儿那边拽。
原立赶紧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原立见到这般情景,急步走到胡兰儿身边,将胡兰儿横抱起来,抱到屋子中的大床上。
本打算将她放下来,自己去村中找接生婆,可她却紧抓着自己的衣角不放。
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胡兰儿痛苦的模样,就像有好几把小刀,在细细地研磨着他心脏的位置。
他尝试着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却始终也掰不开她紧扣他衣袖的手。
对于妇女生育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有点不了解的,看着胡兰儿痛苦的模样,他满脸的焦急,眼中带着隐隐的慌乱。
可胡兰儿拽着他,让他寸步难离。
正在他打算该做点什么事情时,屋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胡姐姐,你在吗?”
原立听出是林家妹子的声音,他急声对屋外的林妹子说道,“林家大妹子,你去叫你娘过来,就说你胡姐姐要生了,让她赶紧过来帮忙。”
听到原立的话,她答应了一声,就急忙向屋外跑去。
不一会儿她就领着麻二婆进了原家院子。
脸上还有点小汗珠,一张苹果脸红通通的。
麻二婆让林妹子到厨房烧了热水。
她脸上还有细细麻麻的汗,显然是听到自己姑娘说胡兰儿要生了,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她一进屋就看到原立站在床边给胡兰儿擦着脸上的汗水,而胡兰儿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衣角,床上已经沾满了红色的血迹。
那鲜红的血迹在床上妖异的铺散开来,就像开的妖艳的红莲。
原立柔声安慰着胡兰儿,手上抓着一块湿毛巾,擦着她脸上的汗水。
可是胡兰儿却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扯着嗓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汗水泪水糊了一脸,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了。
她急忙走到原立身边,想将原立拉开。
这女人生孩子,一个大男人杵在那里,成何体统!
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原立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开口说道,“你家娘子生孩子,你一直在屋子里,这不大好哩。”
原立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大嫂子你有什么法子,能减轻她的痛苦?”
麻二婆摇了摇头,这女人生孩子,头一胎都是非常痛苦的。
见着原立不移动脚步,心疼的看着他家娘子,也只好摇摇头离开了。
她要到厨房看看林妹子有没有将开水烧好。
就在原立等的不耐烦时,麻二婆和林妹子就进来了,手里头提着
一只木桶,和一个木盆,里头盛着热水。
木桶里散发的热气使得屋子里面无比闷热。
胡兰儿因为疼痛发出的声音,一直在屋子里面回荡着,声音已经有点嘶哑。
原立怕她将自己的喉咙喊坏掉,将自己的手腕往胡兰儿嘴里塞。
胡兰儿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人将什么东西塞着她嘴巴里,她的嗓子有点干,特别难受。
见着嘴里多了样东西,就一口咬了下去,再也没有松嘴。
下身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散失了意识,唯一能感觉得到的就是疼,撕裂般的疼痛。
胡兰儿的牙齿磕着他手腕上的肉,鲜血从胡兰儿的嘴角蜿蜒而下,在深蓝色的床被上蔓延开来,变成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就像是开在寒冷冬天枝头上的红梅,一朵又一朵的在床被上妖艳绽放。
麻二婆看到这般脸上紧绷的神情动了动,她将木桶放在地板上,走过来为难的看着原立,说道,“原大小子,你一直堵在这里,我没法接生……这村子里本来就没有娘子生孩子,丈夫站床前的传统,你这样不成体统哩。”
原立皱了皱眉,声音里有着怒意还夹带着隐隐的担忧,“这先例本来就是人破的。”
他记得,胡兰儿也曾经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还是一脸俏皮的样子,哪像今日……
麻二婆为难的看着原立,见原立还是站在床头,一动不动,眼睛又飘到他的手腕上,只见上面血迹斑斑,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麻二婆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只好就当原立不存在这个房间里。
她对原本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的林妹子招了招手,两手抓着围裙的林妹子,使了个眼色。
林妹子见到自己的娘亲叫她过去,这才抬起脚步走到床边,脸上红彤彤的,鼻尖上冒着细细的汗珠。
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麻二婆,围裙上的手也在不断的搓着。
麻二婆看着她这般模样,又想起原立不听她的劝告,心里面的怒气不由提升了几分,声调也就提了几分。
她尖着嗓子说道,“赶紧过来,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
她走到床侧,林妹子听到她尖利的嗓子,身子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