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药也不是百分百预防得住”
“你在这里冒险，我怎么能躲起来”贺兰看着戈卫说。
戈卫想了想说：“你带一千战士守住二道关，没有命令不许一人进出”
贺兰笑嘻嘻翻翻眼睛：“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烦你”
戈卫没辙地笑了：“喝药了吗？”
“我都按时喝了”贺兰看着周围的感染部众：“他们怎么样？”
“新的感染者减少了，我想是个好的信号”戈卫看着痛苦的患者，觉得这个理由能增加大家的希望。
“我能做些什么？”贺兰问。
戈卫看看贺兰：“你真的不怕感染？”
“不怕”贺兰抿着嘴看着戈卫。
“好吧”戈卫知道贺兰不会离开：“督促、监督所有人按规定饮水、饮食、服药”
“是”贺兰很大声，像战士一样回答道。
一直三十几天后，瘟疫情况明显得到控制。近十天没在出现死亡人口。而且洛通确认有三十几名感染者康复。戈卫保险起见，将康复的三十几人安排在二道关，依旧与新城隔离。
洛通也松了口气：“我这心总算放下了”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戈卫看着这里集中的一万多名患者：“多亏你精通医道，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虽然知道些药方，但是……这个瘟疫的种类千变万化，我也是摸索着下药”洛通脸上轻松了不少。
“火首领来信了，她已经在宣布免除你奴隶的身份”戈卫说。
洛通笑了：“这个身份我其实不在乎。我是你的奴隶，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首领有意让你主持医馆，教授学生，你觉得怎么样？”戈卫问。
洛通迟疑着说：“这个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跟在你身边，做些事情”
戈卫嘴角带着一丝笑：“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没什么好处理的”
戈卫伸了伸懒腰咽着口水：“整天看着这些病人……咱们到二道关去安静一会”
洛通笑着说：“主人酒瘾犯了”
“嘿嘿，这些日子闷死了，还不如让我带兵打仗痛快呢”戈卫边向外走边喊：“亢布、亢布……”
亢布从人群中跑出来：“首领有什么吩咐？”
“你有什么事情忙吗？”戈卫问。
亢布迟疑着说：“没什么事情……”
“出去走走”戈卫指了指二道关方向。
洛通笑着向亢布比划喝酒的姿势，亢布笑跟在后面。
二道关与一道关只有二三千米的距离。这个季节天气炎热，峡谷内却凉风习习。戈卫坐在城楼门口，闭着眼吹着风老半天才舒了口气：“洛通大叔，这个瘟疫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如果控制的好，秋季差不都能结束。如果控制不好恐怕要入冬以后”洛通说。
“这么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到秋天？”戈卫问。
洛通想了想：“再过十几天看看吧，如果疫情稳定，我们也不用住在这里，不过也不能远离”
戈卫挠挠头：“和雅苏说好，等洪水过去回去结婚呢”
洛通和亢布相互看看，二人都一脸欣喜和欣慰。
戈卫看着二人的样子，忽然问：“将你们主人嫁给我，你们没意见吧？”
虽然这件事几个人心照不宣，却没面对面说过，二人都一愣。
戈卫笑着说：“答应雅苏不问的，不难为你们”戈卫指着桌子上的菜和酒：“这个是贺马人的食物”
“是”亢布说：“贺马首领早让人送来不少酒，这段时间太忙，对着那些病人也没心思喝酒”
“这个菜哪来的？”戈卫问。
“这里不是住着三十多名康复的患者”亢布说。
戈卫点点头：“贺马人的菜与咱们不同”
洛通说：“他们以粟米为主食，菜色比咱们样式多些。有些野菜和自己种植的青菜，在东乌城没见过”
“倒酒、倒酒”戈卫吃着菜说。
亢布倒了三碗酒：“干一碗痛快痛快”
三人咕噜噜痛快喝了一碗，畅快的吐着气：“再
来一碗”
三人又干了一碗。戈卫长长吐着气：“这段时间郁闷死我了”
亢布看看戈卫：“咱们什么时候回东乌城？”
戈卫摸了摸怀中雅苏送给他的酒壶：“你比我还着急呢？”
亢布笑着：“两位主人能结合，我们的心也就落地了”
戈卫又喝了一大口酒：“我其实特别急……可这里十数万人的生命，我怎么好先跑回去结婚”
“唉，身不由己”亢布叹着气。
戈卫看着城关前后的美丽景色：“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你喜欢什么样生活？”亢布问。
戈卫又喝了一大口酒：“曾经想过，如果部众不接受我和雅苏一起，我就带雅苏去我曾经独自生活的地方。我们两个人盖一间木屋……我还和雅苏说，那里有一个天鹅湖，她一定喜欢”
亢布说：“雅苏主人一定喜欢这样的生活”
“美好的愿望罢了”戈卫笑了笑，拿出酒壶仔细把玩一会，拧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酒味，又小心翼翼将酒壶盖好：“贺马人的酒比较柔和，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洛通说：“贺马人的酒由粮米酿造，浸泡过香草”
“桑玉国的酒好喝吗？雅苏说酒壶中的酒，是他哥哥在她出生时候放进去的，比较珍贵所以我没有尝过”戈卫说。
洛通和亢布又相互看看。洛通说：“桑玉国地域广阔，酒的种类很多，有粮米酿造，也有果子酿造，听说还有花草酿酒”
戈卫给三人倒满酒，边吃菜边说：“真的很想去那里看看……尤其天威减丁……还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样子”
洛通思量着说：“可以从月牙城过境到桑玉国。一来，月牙城是座商城，与化外交换往来比较频繁，对苦人少有防范。二来，月牙城是桑玉国一个附属国，两地商旅往来多，这样进入桑玉国会容易些”
戈卫点点头：“等这边事情结束，先回东乌城……然后再想天威减丁的事情”戈卫喝着酒思量着：“我想……天威减丁的事情，也许能缓缓……两河这次死了这么多人……桑玉国还有必要来两河杀人吗？”
洛通和亢布相互对视，两个人沉默一会，洛通低声说：“主人，桑玉国的目标是南桑城”
“可是今年的洪水和瘟疫已经减少了人口”戈卫说。
洛通有些为难，想了一会：“估计化外正在闹瘟疫，桑玉国暂时不会出兵，等您回东乌城……还是……咳……”洛通没在把话说下去。
戈卫看着两个人：“你们是想告诉我，桑玉国一定会出兵化外？”
洛通点点头。
亢布想了一会：“也许明年或者后年，这要看两河流域瘟疫的情况”
戈卫看着亢布：“这么说，我们必须要面对战争”
亢布也点点头。
戈卫看着两个人，三缄其口的样子，有些郁闷：“好了，换个话题，省得你们为难，也省得我听着费劲”
“喝酒”洛通端起酒碗。
戈卫三人又喝了一碗。
戈卫看着二道城关内住着的三十多名康复者问：“洛通大叔控制瘟疫的药方和方法是有效果”
洛通满意点着头：“结果证明这次控制疫情是成功的”
“我有个想法”
洛通微笑着说：“主人是想将控制瘟疫的药方和办法，传递给各个部落？”
“恩，外面瘟疫很严重。据预警营报告，两河内的部落人口死亡将近一半，如果再这样下去，真的不用桑玉国来减丁了”戈卫说。
洛通笑着说：“太阳部两位首领仁慈，我已经控制瘟疫的办法和药方写了几十份，只要交给预警营就可以”
“你猜到我会这样做？”戈卫问。
“火首领心系天下苦人，您善良乐于助人，我想咱们控制瘟疫的办法得到验证，您就会帮助天下苦人”洛通说。
戈卫拿起酒碗咕噜噜又一大口：“都是生命，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亢布迎着峡谷里潮湿的风，闭着眼享受了一阵惬意：“两位首领功德无量，两河苦人的历史已经发生变化”
戈卫笑着给二人倒酒：“今天不说这些烦人的事”
“喝痛快了？”洛通笑着问。
亢布笑着学戈卫说话：“除了桑人入侵，其他事别烦我”
“呵呵，今天咱们算休假吧，那边有贺兰照看足够了”戈卫与二人碰着酒碗。
三人又畅快的干了一碗。
洛通说：“这个贺兰小姑娘，让我想起刚数年前的火首领”
“火首领那时候什么样？”戈卫边吃菜边问。
洛通回忆着说：“我们来到太阳部时候，火只有十五六岁，当时老首领体弱多病，部众早早被确立火为继任首领”
“因为她身上有天生火的图案？”戈卫问。
“这个只是传说，我们当时投奔太阳部，是因为火仁慈的名声已经闻名东部草原，虽然太阳部只有三千人，可在众多强大部落中游刃有余，那需要大智慧”洛通说。
戈卫不由点头，默念着：“君临天下”
洛通和亢布看着戈卫。
戈卫说：“贺马第一次见到火就说，她必将君临天下”
亢布说：“其实东乌城在两河内已经无人能及”
戈卫无奈喝着酒：“东乌城的崛起必将招来更强大的敌人。要这些苦人过安定的日子，我们必须时刻准备战斗”
亢布看着戈卫：“能为天下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我也不枉此生”
戈卫又摇摇头：“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想有没有外敌入侵，想几十万人食物还能维持多久”
洛通说：“几十万人在黑夜中摸索，等着你们指明方向”
“呵呵”戈卫喝着酒：“书上说，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这真是理想主义”
亢布笑了起来：“饿得眼睛都绿了，鸡犬之声相闻，早就惦记抢了”
“呵呵”
夏季最热的日子慢慢过去了。戈卫紧张的日子也随之过去。贺马人没有出现疫情大范围爆发，而且治愈者人数达到万人。戈卫正在欣喜，洛通来见戈卫：“贺兰病了”
“啊！”戈卫惊讶看着洛通：“她怎么会感染了？”
“忙忘喝药了”洛通说。
“严重吗？”
“早上才发现，现在烧得厉害”洛通说。
“我去看看”戈卫急忙赶到贺兰的住处。贺兰闭着眼睛脸烧得红红的，嘴角裂着口子。戈卫用手试试贺兰额头：“这么烫”
洛通说：“刚把药灌下去了”
“这么烫时间久了会出问题吧？”戈卫问。
洛通说：“降温的汤药刚喝下去，一时半会还难有效力……暂时可以用冷敷法降温”
戈卫让人打来冷水浸湿一块兽皮，敷在贺兰额头。不一会戈卫用手试试浸水的兽皮有了温度，又重新将兽皮浸了水……一天时间，戈卫陪在贺兰床边，不时给贺兰换冷敷的凉兽皮。刚刚天黑，贺兰又打起哆嗦：“发冷了”洛通说。
戈卫让人取来自己虎皮的斗篷给贺兰盖好。又给贺兰喂了药。
洛通说：“估计药力该发挥出来了，不用太担心了”
戈卫看看外面天黑了，对洛通说：“你回去休息吧，还有很多病人等你照看”
洛通试试贺兰的额头：“半夜还要喝一次药，估计明天能见起色”
戈卫点点头：“你去吧”
戈卫又找来一张羊皮给贺兰盖在身上。半夜时候，贺兰寒症过去，又开始发烧。戈卫温了药，抱起贺兰慢慢给她喝下去，贺兰忽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看着戈卫，喃喃道：“我要死了”
戈卫安慰着说：“喝了药明天就好了”
贺兰有些晕厥，半闭着眼睛，却抱紧戈卫手臂，喃喃道：“戈卫别离开我……我要死了……你为什么总不理我”
戈卫惊讶瞪大眼睛吸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