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柔弱,却敢威胁当朝储君。
江行舟不怒反笑,钳着她手腕加重了力道,“死人不会泄密。”
云露忍着疼,嘴角勾弄起来,“太子殿下以为,我就这般莽撞,不留后手么?”
她直视着江行舟幽深的双眸,莞尔道,“我来时,便告知了我的侍女,若我今日不能安然从端王府全身而退,那就去城门楼上将此事宣之于众。”
云露声色柔柔的,言语时,不疾不徐,如同在念诗读句,哪是密谋着杀头大罪!
江行舟不得不重新审视云露,狭长凤目微微眯起,凝滞的脸上慢慢浮出了一丝冷笑,“你想要什么?”
云露悄然吁出一口气,能将当朝太子拉到谈判桌上,她真是豁出性命,冒天下之大不韪。
感觉到江行舟的束缚不再那般牢,云露尝试抽离,面上依旧是温温笑意,“殿下太子府无主,若殿下不嫌弃,你看奴家可否讨个太子妃之位?”
“就你?”
不等云露挣脱,江行舟骤然撒手,他靠着圈椅,眼角轻视着云露,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五弟都连妾室都吝啬施舍于你,自己掂不清几斤几两?”
云露整理衣衫,扯弄门襟,不正面回答江行舟,反而用指腹抹过被他咬过的伤口。
黑褐色的血痂子沾染在指端,她笑得更深,“殿下,味道可还能如您的口?”
刹那间,江行舟面若阎罗,那一汪清潭般的眸子迸发出凌厉狠意。
他有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谁知,云露不仅不惧怕他森寒的杀气,反而将指尖凑到他鼻尖去。
害怕,怯懦,是最无用的东西!
云露深谙,若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在人性凉薄的端王府,她能否逆天改命还未知。
血虽然干涸,但血腥味依旧,似乎还透着一丝丝柚香。
男人禁不住喉头滑动,心底躁动,眼底泛着暗红。
云露察觉他异样,面上从善如流,实则心惊胆战。
好像眼前这位貌美矜贵的太子爷,下一刻就会化身为野兽,将她拆骨入腹。
“皇兄。”
恰时,院中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呼喊,江墨寒行步如风来,“好消息,盐商倒戈誉王,从中谋财的事,查清楚了!”
听到响动,江行舟一个激灵,他挺直了腰背,正襟危坐,墨眸恢复清色,暗自掠过一阵心惊。
他竟然只因此女沾染的一点血,差点犯病?
不敢想象,若是真失去理智,被他这唯他言听计从的五弟撞见,结果会如何?
相较于江行舟,云露自然很多。
她垂下的手负在身后,退开两步与江行舟拉开距离。
兴许是长时间的心弦紧绷,故而江墨寒的归来她早有所料。
江墨寒目光从云露脸上一扫而过,并不在意她那眉眼弯弯的淡淡笑意,低喝道,“退下!”
誉王之事,涉及朝廷机密,怎能被云露听了去?
此番江行舟心不在焉,倒是没再言语,云露福了福身退去,临到门口,还悉心的为二人带上了门。
“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秋梨守在端王府外的小巷里,手里的丝娟绞啊绞,快要绞出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