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简直乱糟糟的,各个刽子手也被这场景吓到了,照理说只是一个区区宫廷太医,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何就能得到百姓们的维护呢?
“你们不能杀了谷生太医,李太医是世上最好的人,他的徒弟怎么会得罪皇上呢?”
“是啊,不就是放纵了囚犯吗?像皇上这样经常抓捕好人的国君,叫咱们百姓如何相信!”
这个场面别提有多恐怖了,好像大家一心在维护着自己这一边,已经全然不顾及法场上坐立的宁大人和卢大人了。
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要卢大人和宁大人亲自监斩。
“卢大人,我们老百姓都知道您是好官,难道您要眼睁睁地看着谷生太医被处死吗?咱们京城之前出现了一个名大夫姓陈,不久后便死了,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好大夫并不多,之前的严大夫也不知什么原因,宅子被烧毁,实在是让人揪心!”
一位老妇人痛彻心扉地说出了心里话,其实卢大人心里头也明白着,可是随着岁数的增加,他更在乎的倒是自己的亲人,现在宁大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看来这次也不能如那一次的法场一样,可以任凭别人去救死囚了。
可是卢大人还是忍耐不住,他直接站到宁大人身边,“大人,要不晚些时辰吧。”
“晚一些?卢大人,您当皇上的圣旨是白下的吗?太后也有令,一定要现在处斩,若不是这些百姓们叫嚣,现在谷生太医的人头早就落地了,你竟然还敢为他求情?这么做你无疑是引火上身啊!”
宁大人轻声并笑眯眯地对他说,一脸贼眉鼠脸,自从宁府纳了小妾,如今他可是如日中天,不得了。
“乡亲们,我们绝对不容许这个事实发生,大不了咱们拼了,反正咱们贫苦人家,早就家破人亡了,官吏不仁,赋税这么严重,都是当今天子治理不当的后果,咱们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一个壮士说干就干,后头有几个人也开始随了他的响应。
顿时,喊声震耳欲聋。
欧阳琼刚好路过,只见这里异常热闹,若不是百姓们的叫嚣,他也不知道原来一个囚犯要在午时被秘密处斩了,这件事情恐怕是皇上特地不昭告天下而秘密进行的,直到临刑的那一刻,才公开吧。
欧阳琼看着台面上即将被处斩的人,应该是谷生太医,他可是个好太医啊,也是李太医手下最得力的底子,为何说被杀就被杀?皇上和太后如此罔顾人命,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欧阳琼靠近几个妇人,只想从她们口中探听到什么东西。
“我听说这个谷生太医在宫里帮很多主人治病,还有宫女太监们,尤其是那种干体力活的永无出头之日的那些宫人们,原本他们是不被允许请太医瞧病的,可是这个谷生太医一视同仁,和李太医一样,治好了不少人,换成在京城,像他这样的大夫早就收走很多钱财了。”
“是啊,谷生太医真的是太好了。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也在宫里当差,据说犯了错事,被皇太后下令也去干粪土活儿了,还得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病,后来她终于在二十五岁出宫,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也幸得谷生太医的救主。当时我们还打算给谷生太医的家人们送钱,可是他们竟然说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如果随意收取病人的钱财那就不是真正大夫。”
欧阳琼听得出神,瞬间皱起了眉头。可是法台上,那些刽子手已经喝了酒还在刀剑上喷洒了酒,看来是准备砍头了。
眼瞅着宁大人也开始扔木牌子,这是马蹄声传来。
“刀下留人!”
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太医!
欧阳琼立刻让道,百姓们也腾出了一条通道给他,渐渐的,这个巷子已经被人海淹没了。
宁大人手中的木牌还是没有扔出去,卢大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李太医艰难地下了马,走路还一瘸一瘸的,左手紧紧握着黄色的圣旨一样的东西,右手扶着背,脸上还有些泥渍,也许是在他骑马的过程中摔伤了。
紧接着,李太医也无心管理自己受伤的部位,转而从衣兜里拿出一块令牌,应该是免死金牌!
宁大人和卢大人立刻走下台子,毕竟他手中的圣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宁大人有些不甘,但也无奈地与卢大人一同下跪。
可是他的眼神无比疑惑,此刻噪杂声已经没有了,百姓们自主地冷静下来,看情况谷生太医应该是有救了。
“李太医,这道圣旨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当今圣上下的吧?还是伪造的吧?”
宁大人轻声地问道,趁着他还没有打开来。
卢大人则一脸期待地望着这些东西,说不定还真可以救下谷生太医。
“这不是当今皇上的圣旨,而是先帝的旨意!不幸的话,你们大可以看看随先帝入陵的玉玺印。”
宁大人顿时失色,他连忙磕头接旨。
“奉天承运,先帝召曰。今后但凡有人企图杀害李氏太医及其徒弟,速用此圣旨,即便吾儿”
李太医似乎还没有念完,欧阳琼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大人,这圣旨里都说了,即便是皇上的儿子也不能这么做。对了,如果皇上和太后觉得还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块可以免去任何人死的免死金牌,这个完全可以给别人用,你好好想想吧。”
宁大人终于闭了会儿眼睛,无奈地伸出双手,本想接旨,可惜李太医并没有把该圣旨交给他,反倒是交给了身边的卢大人。
“卢大人,你拿着吧。”李太医顺手将圣旨交给了卢大人,还轻声对他说,“不用给任何人看,你拿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