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微微垂着眼帘,停下了步子,道:“嗯,我过来看看。”
顿了顿,宋淮安感到鼻尖萦绕的那种浓厚的醇香味,心中一动,叹气道:“去准备些酒,放到我房间里去。”
说完后,宋淮安便又沉下心思往房间内去,他双眼无神地坐到椅子内,折扇被他无意识地放在桌面。
“公子,酒来了。”
宋淮安将目光落到被搬进来的几坛酒上,随手拿过一坛,揭开红色的封布,不要命似的灌进嘴里。
这醇香浓烈的酒气霎时间布满了整个房间,宋淮安的双眼也逐渐迷蒙,在烈酒的冲刷下,心底的那股隐隐作痛感似乎缓缓消失了……
饮这酒的时间,便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留恋,以后他不会再做那一厢情愿之事。
他宋淮安好歹也是越朝皇帝,世人虽知晓他对顾云秋用情至深,可他们却都不知晓顾云秋根本从未将他放在眼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以后,顾云秋与他再无干系!
他再不要做那等在她身后摇尾乞怜的人!
“公子,您莫要喝了。您都喝了好几坛酒了!”站在一侧看着宋淮安丢下空酒坛的人,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劝说着宋淮安。
宋淮安的双眼虽迷离,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你且下去,让我独自静一静。”
那人担心地看着宋淮安,最后在宋淮安不耐烦的推搡下,他还是从宋淮安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自然能够看出今日公子与曾经有些不同,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便将公子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与顾云秋结合在了一起。
其实,就连宋淮安自己也不曾知晓,原来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也已经知晓了顾云秋在他心底的重要性。
烈酒不断穿入宋淮安的肠胃,他迷醉的自怨自艾的模样让人看起来颇为心疼,可他却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
林骁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微微一颤。
顾云秋撒金疮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担忧的问道:“疼的话就喊出来吧,不要强忍着。”
林骁咬着牙齿,感受着伤口处如蚂蚁啃食的感觉,努力摇头,道:“不痛。你将剩余的药全都撒在伤口,然后尽快包扎吧。”
林骁倔强的样子,让顾云秋颇为心疼。他的伤口十分狰狞,就光是看看伤口的外观就让人不寒而栗。可林骁呢,却死撑着,不愿意喊出一声疼。
顾云秋在心底微微叹气,看他倔强的样子,也只好低下头来,继续将手中的伤药轻轻地撒在了伤口上。
林骁的身体不住地颤栗,牙齿碰撞的细微响声就连顾云秋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忍住抬头看林骁的冲动,努力伤口每一处都撒下药粉。
做完这一切,不止是林骁,就连顾云秋的额头间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顾云秋长舒了一口气,忧心地望了一眼林骁,而后拿起绷带一圈圈地围绕在他的腰腹间。
“好了。”
顾云秋满意地看了一眼林骁的腰腹,她就是怕医女和太医不够仔细,因此才想要亲自动手,如今将这一切都弄好,她着实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