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空洞的噩梦(1 / 2)

司马灰祖传的“金点相术”,能辨识天地万物,唯独没有提到“时间”。此刻他听胜香邻说“时间”根本不是任何物质,只是事件运行的“参数”,才若有所悟。这是否说明受保险舱内怪物影响扭曲的并不是“时间”,而是“事件”?

胜香邻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86号房间’死亡之后,这间库房里一定发生了某些变故。”

司马灰看四周静得出奇,这种死寂让人感觉愈发不安,所谓“铁怕落炉、人怕落套”,在一切都属于未知的情况下,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他本来不太在乎生死之事,可现下身负重任,还不想一文不值地去另一个世界报到,所以求生的欲望格外强烈,又寻思付诸行动总好过坐以待毙,就低声对胜香邻说:“你跟紧了我,咱们先退向库房的铁门。”

胜香邻答应一声,二人按照来时方向快步奔向库门,等在黑暗中摸到水泥墙壁继续向两侧一找,竟然不见了库房的铁门,只有冰冷坚固的粗糙墙体在两端无边无际地延伸出去,再举头用“”上安装的矿灯抬头看时,所见更是令人心惊,光束尽头处一片漆黑,完全照不到压抑低矮的库房顶壁。

司马灰瞠目结舌:“真他娘的邪了!”先是表盘上的时间停滞不动,然后地底仓库的空间好像也被扭曲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司马灰束手无策,背靠墙壁站住,一看旁边的胜香邻身子轻轻颤抖,想是吓得不轻,毕竟她和自己这参加过缅共游击队的亡命之徒不能比,就问:“你害怕了?”

胜香邻心下确实有些发慌,可还是摇了摇头。她对司马灰说:“我有许多至亲之人,都因‘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而死,只恨自己是个女子,没本事报此大仇。”

司马灰说:“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们这种首都培养出来的人才就是不一样,物探、化探没有不懂的,都是‘飞机上的暖壶——高水平’,将来埋葬‘帝修反’的重任还要靠你们来完成呢!而‘绿色坟墓’那伙人就像生存在下水道里的蟑螂,真正应该感到恐惧的是他们才对,咱们越接近‘罗布泊望远镜’里的秘密,他们就越是坐立不安。”

胜香邻点头道:“你说得对,无论如何都不该轻言放弃,否则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司马灰沉吟说:“要想活着离开,就必须搞清楚现在的真实处境,我看咱们好像是被扭曲的时间和空间给困住了。也就是说这座地下标本库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某种变化,可现实中应该不会存在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司马灰说到这里,不免怀疑眼前所见都是幻象,就在自己的脸上捏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揉着面颊道:“应该不是噩梦。”

胜香邻也是动念极快,这时镇定下来,仔细思索先前发生的种种事端,似乎有了些头绪。她对司马灰说:“也许咱们现在经历的就是一场噩梦。”

司马灰说:“我倒是听说过同床异梦,从不知两个人还能同时做同一个噩梦,何况噩梦中虽然心情焦虑惧怕,却不会有任何真实感知。”

胜香邻说:“咱们正在经历的噩梦,并不是你我二人所发,而是保险舱里那个古老生物脑中出现的噩梦。”

司马灰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了,从前有句古话是“蝶梦庄周未可知”,是说庄周以为自己在梦中变为了蝴蝶,其实也有可能庄周才是蝴蝶做的一场梦。这句话可以用来比喻真实的不确定性,那些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却未必真实可信。他问胜香邻:“你根据什么情况做出这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