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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瞧了小孩一眼,抬手握上了他露在被子外头的指尖,顾忌着伤痕,没怎么用力,只虚虚地拢进掌间替人暖着。

语言可以说谎,表情可以说谎,动作可以说谎,体温却不可以。

冰凉的温度泄漏了解雨臣内心的不安。

黑瞎子早清楚他的举止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不能轻信,压根都没参考,自己直接摸上去一试,就觉得好气又好笑:“先前同你下那个斗的时候,我就跟你讲过了:我不是你解家的伙计,不仰仗着你过日子,你厉不厉害,强不强大,都与我没关系。这就忘光了?”

解雨臣没答话。

今天一整天,让小孩不好受的事够多了,黑瞎子不希望他在自己这边还承着压力胡思乱想:“记不起来?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用,”解雨臣曲起指节,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一下,配合着玩笑道,“记着了,我的状况在你面前没有胜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除了会记仇你还会什么?”

“不会了。”

“……”黑瞎子估计自己人生中少有的几回忍气吞声的经验,主要都来源于解当家,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使劲惯着,“啧,能不能好好聊天?气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解雨臣还真信了,挺费解地瞅着他:“你干嘛生气?都说算我输了。”

黑瞎子哭笑不得:“不是,我赢你有什么用啊?”

解雨臣也摸不清黑瞎子到底想怎么着,没精神地眨了眨眼。他很累很困了,偏不肯轻易睡去,太多太多原因,让他心间紧绷的那根弦始终松不下来。

黑瞎子瞧得分明,小孩倦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可有些事不谈妥当,人是睡不着的:“别瞎琢磨,我没觉得你不值,也没因为你这一阵的失势看轻了你。我跟你结交,不是为了图你什么——我这么单纯的人,你总拿恶意揣度我,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