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一如既往地平静，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她看了看柳贵妃，突然就笑了，笑得放肆，自然。

那笑声，如海，如涛。

就应该她凭空猜想，猜想自己想要入宫？

就因为江烨喜欢自己，不想父子二人因为自己残杀？

所以，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柳贵妃啊柳贵妃，枉你为宠妃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小女子的心思都看不透么？

“贵妃娘娘，我从未想过入宫做嫔妃。”百里芷一开口，窗户的缝隙猛然吹进一阵风。

柳贵妃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

“你，从未想过？”柳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芷，不解，疑惑，充满了她的眼眸，“这怎么可能，玉芙说……”

突然顿住，啊，是玉芙。一定是玉芙挑拨自己，玉芙呢？

柳贵妃突然看了看四周，想要找玉芙问个清楚，才发现玉芙不在。都是玉芙啊，她给自己吹耳旁风，所以自己才会觉得百里芷有想要入宫的心思。丈夫和儿子都喜欢同一个女子，柳贵妃暗自伤神，自己能怎么办？

“是玉芙告诉娘娘皇上想要我入宫的是吗？”百里芷问，“娘娘，你怎的这么糊涂。”百里芷一点儿也不怕得罪柳贵妃，直言不讳，“十几年前，你将玉芙从皇后那里救下来，带在你的身边。你觉得她聪慧，遇事会沉着冷静对待，所以你培养她，想要她助你一臂之力，想要和她联手对付皇后。因为娘娘觉得玉芙的心里头肯定恨透了皇后。因为皇后当年，杀了玉芙情同姐妹的清菏。对吗？”

百里芷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将这些话说完，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看着柳贵妃的凤眼一点点地沉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玉芙当年，只是给我演了一出苦肉计？想要我信任她，然后同皇后来害我？”柳贵妃不解，苦肉计，那可是她朝夕相处的姐妹啊，都能用来做苦肉计的吗？

“不！”百里芷冷不丁地打断柳贵妃的话，“娘娘，你错了，那不是苦肉计。她的姐妹，清菏，是被娘娘杀死的。”

柳贵妃手里的茶杯一下子就坠落在地，哐嘡哐嘡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茶水流出来，还冒着热气。

“本宫……杀了清菏？不可能！”柳贵妃笃定地说宫从来不滥杀无辜，也从不记得自己还有伤害过一个叫清菏的女子。”

“清菏，原本不叫清菏，她是皇上临幸的妃子，是皇后的洗脚丫鬟，是皇后想要清菏上位，能够帮自己一把。”百里芷徐徐地说道是，就在皇上宠幸了她的第二天，就因为差点冲撞了您，而当时您正怀着三殿下，差点动了胎气。圣上知道后，一气之下，就赐了一杯毒酒给清菏，实际上，您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吗？”

柳贵妃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思量好久，才想起什么，终究才开口，“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个被封为答应的……”

百里芷点了点头，重重地说道。”

“难怪……难怪啊……”柳贵妃呢喃道以当年，皇后故作要打死玉芙，我见她生得聪明，说话也伶牙俐齿，想着一定会是个好苗子。所以，一时心软，便将她救了下来，这样看来，我正是中了她们的圈套啊。”

柳贵妃面色狰狞，看起来很是痛苦，她悔恨，不解。突然就笑了，是啊，自己和皇后这么多年，没个高下，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杀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