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突然就愣住了，他的脑海里头突然浮现出很多以前的画面。

比如，为何皇帝不要他执政，来锻炼锻炼自己？为何皇帝不要他来批阅奏折？为何皇帝总是在朝堂上打压自己的舅舅，也就是当朝宰相沈大人。

良久，江淮都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周围，电光火石之间，似有一抹冷光从身体穿透。

冷。无比的冷。

“皇兄，已经很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江烨冷哼一声，看着江淮，悠悠地说道：“皇兄日后说话，一定要考虑周全再说，别触碰到父皇的底线。”他忽然靠近江淮，两个不过咫尺，却如同嵌入了一世寒冰，“因为，在父皇的眼里，你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我再警告你一次，伤害谁，都不允许你伤害德馨。”

说罢，江烨也没有等江淮回答或是应声，蓦然转身，便离去，留下早就傻眼的江淮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平静。

周围的空气依旧冷凝，江淮吩咐一旁的公公，“给我拿件披风来。”

公公恭身悄声问了一句，“殿下，不回去吗？”

“什么时候，我做事轮到你来管了？”

冷冷的语气，好像要将周围的空气吞没，不带一丝情感，眸子里竟然多了几分戾气。

闻言，那公公只是偷偷看了江淮一眼，便赶忙去拿衣服。

江烨走进去时，见柳贵妃正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多看了她几眼。

精致的妆容，一个简单的偏头髻，髻上插一个琳琅碧玉簪，垂下好看的吊饰，一张鹅蛋脸上柳眉弯弯，菱唇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唇角挂着一抹好看的微笑。素手扶着额头，玉腕上是金孔雀镶蓝宝石的镯子。一身浅蓝色宫装，上面绣着点点石榴花，外罩一件水红色的柔纱，腰间系着一条浅绿色的腰带，上面镶了蓝宝石。这身装扮，好看又不失大雅。

似是感到有人进来，柳贵妃轻轻睁开美目，看着立于殿中央的江烨，眼前突然一亮，一下子就从榻上爬了起来。

“母妃。”江烨轻轻唤了一声，“您怎么不进去歇息？”

抬眸看着江烨，恍然道：“恐是忘了，实在是太累，便躺着睡了。”

只是淡淡一句，江烨却从中嗅出了几分失落，眸光流转，江烨上前几步，似有些着急，“母妃可是在等父皇？”

柳贵妃听此，便立即垂下了眸子，幽叹一声，“或许是你父皇最近政务太过繁忙，只是好久不见他了。”

江烨蹙眉，“母妃，您不用等了，父皇近日政务确实繁忙，日理万机，近几日，都没有出过勤政殿了。”他顿了顿，不忍伤柳贵妃的心，又说道：“不过，父皇的心里头还是时常惦念着母妃的，昨日他还让儿臣来看看您，说是他政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眸子里蓦然就多了几分灵动的光泽，倏然就直起腰板，“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烨默然，点了点头，未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