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营盘,此刻已是剑拔弩张之势,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郑伏虎和赵念真冷冷对峙着,气象境巅峰的气息如岩浆般涌动起来,让人心惊胆战。
围观的众人呼吸不由加重,一些实力不足的人没有长辈的看护,不得不退后一段距离,远远观看这一场对峙。
能呆在这营盘中的势力,都是叫得响名号的,对双方的关系自然知晓得清楚,只是不知道这良方为何就这么对峙起来了。
难不成只是因为一个奸细?
一些经验丰富的长辈瞥了一眼已经凉透了的尸体,眼中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赵念真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对面的阵容中扫了一眼,果然没有发现林江的身影,心里微沉。
但面上却是装作轻松的样子,状似随意道:“郑大人帐中美酒佳肴齐备,是在给江家那小子接风?只是不知道这人去哪儿了?”
“人去哪儿了,你会不知道?”郑伏虎冷笑。
郑伏虎的这话证实了赵念真的推测,让他眉头微皱了起来,同时为自己之前的大意感到懊恼。
两人心知肚明,对话自然无障碍,但这些话对于其他人来说,无异于打哑谜。
一时间都有些云里雾里,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互相从对方的表情里都一无所获,只能心里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继续等待两人的后续。
那些成了精的老人,虽然也不知道两人具体说的什么,但是从两人的话语中,却是能得到不少信息。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打量起双方的阵营,暗自回忆起这几天的观察见闻来,眼中光芒连连,似乎猜到了一些线索。
赵念真心里凝重,但面上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可惜赵丹采的养气功夫却十分不到家,听郑伏虎相当于亲口承认林江已经去解救莫惊蝉,心下大急,低声问道:“大伯,现在怎么办?”
赵念真沉默片刻,阴沉道:“等!”
“等?”赵丹采大惊,焦急道:“那莫惊蝉跟野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好不容易把他困住,绝对不能让他脱困!”
“我建议现在立刻动身增援秦宏,将那姓江的贱种拦下来!”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赵丹采显然有些乱了方寸,赵念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凌厉的目光让他心里一寒,好不容易暂时冷静了下来。
见他消停了,赵念真这才缓缓道:“秦宏出发已经近两个时辰,此时再去增援已经晚了,郑伏虎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显然也是将此考虑到了。”
眼神扫过对面郑伏虎一众人等,赵念真的语气也微寒:“秦宏已经给那江云带路了,我们难道还要给郑伏虎他们再带一次路?”
“好个小杂碎,到真是小看他了!”
赵念真眼中凶光一闪,紧咬的牙缝里吐出浓烈的杀机,让赵丹采心里都有些发寒。
赵丹采处事毛躁只是因为年轻,而不是傻。经过大伯一点拨,也是瞬间明白目前的局势。
那安插的眼线现场被杀,说明他已经暴露,之前的消息很显然就是郑伏虎他们故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让自己这方自乱阵脚。
只要自己一方有所行动,那他们自然就可以借机行事。
果不其然,自己这方被有心算无心之下,信了对方的消息,派出秦宏前去加固阵法的屏蔽效果。
正常来说,这个行为本不算错,但在如今这个场景下,却恰好为对方带了路。
郑伏虎他们的目的就是找到莫惊蝉,而赵念真这个决策,便是为他们大开了方便之门。
在这场小小的博弈中,自己这方这个亏吃的死死的。
也难怪自己大伯的情绪糟糕得很。他对自己的算计方面的手段向来有些自负,如今却被这种小伎俩给蒙骗,结结实实地着了道,能平静地接受才有鬼了!
而且,从各个方面考虑,想出这个主意的人,铁定就是今天日暮时分刚来的那个小子。
这一场小交锋,输在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赵念真的情绪肯定是雪上加霜。
最可气的是,这个过错还不容弥补!
不论郑伏虎在这个当口高调斩杀这名眼线是为了什么,但此举恰好牵制住了赵家所有人,让他们无法前去阻挠。
若是他们想去支援秦宏,那必然逃不脱郑伏虎他们的眼睛,就又是一次带路。
而上一次带路,就是在两个时辰前。
这种恶心人的招式,赵丹采光是想想,就觉得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更别提自己大伯这个当事人了。
不过,道理都懂,但此行的成败直接关乎赵丹采这五年的隐忍,是换来一飞冲天,还是继续成为笑话,沦为笑柄,实在无法等闲与理智视之。
所以他还是焦急问道:“大伯,那现在怎么办?”
赵念真心情本就不好,被他这么一催,心情更是烦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