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半真半假的话着实有些僭越,听起来反而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魏太后对她算算是彻底刮目相看:“哀家一直都知道,你从前还是周家妇时就跟摄政王私相授受,便以为你是个狐媚惑主的红颜祸水。如今看来,倒是错怪你了。如此善解人意明事理,怪不得摄政王喜欢你,皇帝也喜欢你。无论今日你这番话是真是假,至少哀家听得顺耳。罢了……既然不是那等以色事人的狐媚子,之前的事也是你遇人不淑,哀家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与摄政王……以后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这女子说话总是轻轻柔柔,不徐不疾。
润物细无声,偏偏又有几分道理,听得人心头熨帖,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这样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别说摄政王和皇帝喜欢,她也喜欢。
谢妙仪只是不卑不亢垂下眼:“谢太后不嫌弃臣妾蠢笨。”
魏太后叹气:“你怎么会蠢笨呢?如果你都算蠢笨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哀家也不想追究你特地挑出那本《妙法莲华经》来抄究竟存的什么心思,只盼着以后你能做好贤良淑德的安王妃。哀家真是老了,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自己做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其实谢妙仪就是故意的。
故意挑那本抄个三天三夜也抄不完的经书,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将她留在寿安宫抄经。
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将事情闹大,闹到皇帝面前,闹到朝臣耳中,太后以后才不好随意对她发难。
虽然是她主动凑上去想让太后和萧昀化干戈为玉帛,但谁也不知道太后究竟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她胸中的那口气要出多久。
为了少受点罪,谢妙仪也只能耍点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