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年这才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她把胳膊探出去抓住他的白大褂，撕扯他靠近自己，“救救他，吴一生病了！他生病了！”

李丰年半夜醒来，听见吴一呼吸粗重，像是很难受的样子，搭手摸上额头，滚烫。

王怀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他们为了拯救这两个孩子，把他们带上船，可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救这两个孩子了吗？

他打开门，去检查男孩的情况，女孩心疼的摸摸男孩的头发，黑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

王怀已经有了救他的办法，但他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突然有点怕她的反应。

“……我会救他。”女孩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他，“怎么救？”

“我会把他带回病房。”那里刚刚死了的男孩，吴一刚好可以顶上，至于那具尸体，像吴医生说的，只能抛尸大海。

“他会死吗？”

“……如果是流感，就不一定。”王怀突然软下声音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有多小心，“但是，你们得分开……”

死去的男孩没有身份，吴一顶上不会有人怀疑，到了昌庆会乘飞机去基地。李丰年，只能留在昌庆……

“我知道。”黑头发的女孩让人出乎意料，她的眼睛里带着决绝，甚至有几分和年龄不符的狠，“只要能救他。”

王怀抱起烧的烫人的男孩，他赤着脊背，苍白的刺眼。“阿妈……”

王怀踏出门的时候，李丰年猛的扑过来趴在男孩的耳边，声音竟然透出几分尖利，“吴一，你活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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