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自从再度与厍小茜相遇、双修了寒霜掌之后,原本体内消散的寒霜掌内息又再度活跃起来,因此他体内都是冰冷的寒霜掌气息,所以他根本不能通过阴阳交合的方法,去化解眼前这位新娘体内的虚寒体阴之症。
凌云将自己的情况与那位惊恐中的新娘说了清楚,那新娘暗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庆幸又或者是在遗憾。
新娘坐在床前,默默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和爹爹说个清楚,让他将你放走的。』
『这样最好了。』凌云便打开了窗户,对着窗外喊道,『那个燕老爷,你女儿有话要和你说,你先进来一下吧……』
然而凌云喊了好几遍,却根本不见燕客愁的身影。
新娘道道:『可能爹爹已经去休息了,而我们的婚房与爹爹的院子相距甚远。我们……我们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凌云无奈叹道:『没有办法,只好这么办了。唉,被你们玩弄了一天,我也很累了,今晚就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吧。』
新娘突然变得有些紧张,道:『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
虽然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但是凭借着屋外的长灯,新娘还是发现凌云正向她步步逼近。
新娘赶紧缩到了床脚,浑身瑟瑟发抖,担心凌云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凌云见新娘这么害怕,急忙说道:『你别怕,我只是想来拿一个枕头,没有枕头我睡不着觉的。』
凌云从床上找了一个绣花鸳鸯枕,就直接丢到了地上,无奈笑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新娘这才稍微宽心地点了点头,道:『可是……地上会不会很冷?』
凌云已经躺在了地上,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
这婚房装修得十分豪华,地面也是实木地板铺成的,而且床沿下还铺着一层毛毯,睡上去倒也算舒服。
虽说如此,但是现在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凌云虽有寒霜掌的内息护体,却依然感觉有阵阵寒意从自己的指缝之间钻入自己的体内,让自己的全身一阵阵发冷。
新娘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她一直担心凌云是登徒浪子,所以对他处处提防。可是凌云却并未对她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反倒让她的心中多了一些愧疚之情。
新娘羞红着脸,还是说道:『要、要不然……你也睡到床上吧……只要你不乱动的话……』
新娘的这番话,就像是一个甜美的诱惑,任何的男人都会难以抗拒。
凌云的心中也十分想要睡到温暖又柔软的床上,不过他明白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只怕与她之间再也洗不清嫌疑,只好违心地说道:『多谢姑娘的好意,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在下不能坏了姑娘的名节。』
听凌云这么一说,新娘更是大为放下了对凌云的警惕。
新娘从床上起身,就从一旁的桌子上,为凌云斟了一杯酒,道:『公子,天气寒冷,你饮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凌云接过了新娘的酒杯,虽然他还不太擅长喝酒,不过现在全身发冷,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就将杯中的酒给一饮而尽。
这杯酒原本为交杯酒,是新郎新娘在洞房前喝的。一想到这里,那新娘的脸上也就更红了。
然而凌云根本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等到他喝完了这杯酒,只觉得全身一颤,一股暖流就从胃里延绵到了全身,身上的寒意也被这酒给驱散了。
喝完了酒,凌云感觉有些上头,反而将自己的睡意给冲散了。
于是,凌云就靠在床板旁,与那位新娘聊了一会儿天。
从闲聊之中,凌云终于知道了那位新娘的闺名叫做“燕离绪”,生母早故,今日大堂之上的是她的晚娘。不过因为父亲和晚娘再无生育,她便是燕家的独女,因此备受家人宠爱。
凌云问起了她病情的来源,她才缓缓而道——原来燕家原本世居关外境北,那里有半年都是严冬。燕离绪从小身体就不好,再加上环境的影响,所以才会患上这虚寒体阴的症状。
为此,燕家大老爷燕客愁,便举家搬迁到了这中原附近,还寻得了这夏瑜镇作为燕离绪的休养之地。燕客愁为人乐善好施,因此很快就成为了这里的大善人,获得了极高的声望。夏瑜镇的所有居民,都对他感恩戴德,乐于听候他的调遣。
至于燕离绪的病情,虽然近年来略有好转,但是据说这种疾病在成年之后就会疾速恶化,所以燕老爷才会急于寻找治愈独女的方法,也才会听信那位天外方士的预言。
凌云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的师娘也患了与你类似的疾病,而且她的病症比你的还要严重。如果我真的拥有能治愈你的能力,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可是……以我的内功属性,我真的无能为力。』
燕离绪却笑道:『公子无须自责,这只能算是我的命不好。其实这些年来,有爹爹和晚娘的疼爱,我已没什么遗憾。只希望在我死后,爹爹和晚娘不要太过难过。』
凌云心中一痛,觉得燕离绪温柔又孝顺,上天为何要让这么乖巧的少女,在花一般的季节就夭折呢?
凌云便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帮助你延续生命吗?』
燕离绪先是一愣,随后便说道:『有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凌云疑惑道。
燕离绪从怀中掏出了一颗正在闪着红光的玉石。
凌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惊讶道:『残火玉石!』
燕离绪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能支撑到现在,就是靠着这附近盛产的残火玉石的功劳。只可惜这种玉石,在六十年前就已经不再出产了。』
凌云讶异道:『为什么?是因为那个火山上出现的怪兽吗?』
燕离绪叹了一口气,道:『没错。这种残火玉石,只在黑风山的火山口内才有。然而在六十年前,一只庞大的怪兽突然降临到了黑风山,霸占了整个火山口。有些采玉人冒险前往,但是却一一被那巨兽给吓了回来,从此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收集残火玉石了。』
凌云好奇地问道:『那只怪兽长得什么样?为什么能把所有人都吓回来?』
燕离绪回道:『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那些曾见过那怪兽的人说道:那只怪兽身长百丈,全身漆黑,一双眼睛比铜锣还要大,嘴里全是獠牙。它的爪子一爪就能拍断巨石,一声巨吼就足矣震聋双耳,简直比噩梦中的怪物还要可怕。』
听燕离绪这么一形容,凌云感觉自己的背后也是一阵发毛。
凌云看着燕离绪手中的残火玉石,对她问道:『你手中这颗残火玉石,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燕离绪摸着这颗温热的玉石,怅然道:『大概还能坚持一年半吧。』
凌云沉默不语,心中考虑了再三。
最终,凌云还是站了起来,对燕离绪问道:『黑风山在哪里?』
燕离绪全身一震,惊愕道:『你想要去黑风山寻找残火玉石?!不行,这太危险了!』
凌云点了点头,道:『虽然咱们不能成为夫妻,不过能相遇在一起,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你的命我一定要救下,这黑风山我是去定了!』
其实凌云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未能救回师母楚蕙兰的生命。如今他遇到了一个和师母患有类似疾病的少女,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燕离绪突然哭了出来,喃喃道:『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我不想你去送死。你还是快点逃走吧,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凌云却温柔地牵住了她的手,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而且我武功也不算弱,就算是遇到了那个可怕的妖怪,我想逃的话也是能逃走的,你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