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简放下刀叉，抬眼，“商律，我付不起请你打官司的律师费，你的时间很值钱，不要在我这里虚耗。我也很累，我现在只想把能做的都做了，能赔多少我赔多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商陆明白。

他见过太多的人，处理过各种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案子。

洛知简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不可理喻，但他看的很清楚。

她不公关，老实认栽，倾家荡产，就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这是自毁名声，自毁前程。

“你天真地以为...”商陆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好在他素来理智冷静，也就冲动了这几秒钟。

洛知简冷淡的翘翘嘴角，“我天真的以为，我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就能摆脱这种从出生就被人掌控——被不同的人掌控，在活着的每一个阶段从未获得片刻自由的人生？”

她眼睛黯淡，毫无生气，“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天真，但这好像是我如今唯一能做出的、最决绝的反抗。”

“就让我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吧。”

她推开面前一口没动的南瓜浓，对商陆微微欠身表示抱歉和告辞。

“洛小姐！”商陆起身，有些唐突的拉住她。

声音有些大，在西餐厅显得突兀，几道因为被打断了约会而不悦的目光投来。

“我不是为了律师费来的，我是想帮你，”商陆快步上前，拦在洛知简身前，压低了声音，“我和我太太，还有南川，都想帮你。你骨子里是骄傲的，你这样的人，注定成为不了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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