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道理?伊伊送给为夫的信,岂能收回?”他说“为夫”二字时语气格外加重,伊倾紧绷的脸上出现裂纹。
她道:“那你也不能这样拿着念啊?”
“可是你送我的信,我不应该好好的看看吗?当初的时候不敢看,现在我就要正大光明地看。”他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理所应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商量军情呢。
“你还不还?”她紧绷的脸彻底绷不住了。
“嗯……不。”他摇摇头,那个“嗯”字拖得老长,鼻音很重,听得伊倾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这颜大将军总是三天两头的像小孩子附体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当初中的毒还没有好?
她将那箱子一关,便跳着要去抢他手里的东西,颜如故岁站在原地不动,但是高举着信纸,伊倾怎么跳都摸不到。
“颜如故,你再胡闹……”她跳得气喘吁吁,正要站凳子上去拿时,某人将她拥入怀中,附在她耳畔道:“我再胡闹你便怎样?”
伊倾鼻子哼哼两声不说过话,颜如故轻笑道:“好了,现在不生我气了吧。”
“没有生气。”她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处传来。
“好,没有生气,那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你说……”她毫不犹豫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问。
这模样就像是突然受惊的小兔子抬头一样,他抚着她的鬓发道:“要像以前一样给我写信。”
很以为是什么,但一听这话里潜藏的另一层意思,她眼神闪了闪,缓缓点头应:“好,那你会回我信吗?”
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像是小动物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虽听不大清楚,但听起来挺可怜的。
他的手停在她的发间道:“会,事无巨细地向夫人汇报。”
伊倾抿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撇道:“就你嘴甜。”
次日午时,伊倾从噩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天光大亮的屋子,猛然想到什么,一摸旁边的枕席冰凉入骨。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鞋子也没穿地跑了出去,梨儿忙拉着她问:“公主,你这是怎么啦?”
“阿故呢?”她惊慌失措地开口,拉着梨儿的手微微发抖。
“公主……将军……”她话还没有说完,伊倾就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跑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紧闭的大门口,那道门将她和颜如故狠狠地隔开,她缓缓地走到门边,颤巍巍地伸出手,握着那门闩像是握着了打开大门的钥匙一样,可是她却不敢将门打开。
伊倾一点一点地缩回自己的手,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后退,那动作僵硬得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钟叔捧着手里的一封信,站在台阶之下喊了声“公主……”抬头见她不看路却径直往后退,看了看离她不远的石阶,心头提起来了,生怕她踩空了摔倒,忙让旁边的小丫头上前去扶她。
哪知她却突然停住了,一下蹲在地上,头藏在臂弯里,肩膀微动。梨儿这时气喘吁吁跑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人,把手里的披风替她披上,小声地唤道:“公主,将军临走时留了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