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冬衣”她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说完整。
上官铖瑜刚想开口问给谁缝的,但是看着她此刻止不住上扬的嘴唇,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抿了抿唇而后道:“那,伊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呢?”
“好很多了。四哥不用担心。”她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可她的动作看起来像在毫无目的的摸索。
上官铖瑜忙拉着她的手,问:“伊伊要找什么?”
伊倾却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四哥,你不能告诉父皇母后,他们听了会很担心的,下次你来的时候,也要悄悄的来,我现在还禁足呢,万一你被牵连了,那个怎么办?”
“傻伊伊。”上官铖瑜无奈地笑笑,而后问:“玉连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玉连生说会好的,但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好。不过我相信我的眼睛会好的,四哥你就不要担心了。”她十分乐观的开口。
上官铖瑜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良久他道:“方才伊伊和你的小丫头在商量什么呢?”
“哎,四哥,你不说我还忘了,我现在瞎了什么都做不了,要不你念书给我听好不好?”她一拍脑门,觉得自己真是找对人了,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雀跃起来。
梨儿如释重负。
上官铖瑜就担起了每天给伊倾念书的担子,一直到除夕。那个是伊倾第一次没有去参加除夕宴的除夕。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有将军府的存在,有伊倾的存在一样。
她和将军府的人们一起用了年夜饭,然后和大家一起守岁,子时大家都放了烟花,伊倾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起那烟花在空中绚烂的模样,她听得见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以及所有人的欢呼声。
恍恍惚惚见,总听见有个人叫自己的名字说,伊伊,新的一年,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屋子里又恢复冷寂,空空荡荡的感觉,她倚靠在贵妃椅上,神情落寞。她面上的白布被取下来了,玉连生说晚上可以不用裹那块布了,但是烛光不能太亮了。
伊倾始终看着窗户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梨儿,明天你记得摘些梅花来,这样,才有冬天的感觉呢。”
“好,明天梨儿就去。”她看着伊倾那双眼睛依旧眼神涣散,眼中闪过心疼,嘴上毫不迟疑地答应,好像伊倾现在让她去死,她也能这么爽快。
“梨儿,你说那么久了,为什么……”她把头抬高了几分,似乎这样就能更好地“看到”窗外,或者说,仿佛这样,她就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尽管她的眼睛看不到,这么做也是徒劳的。
想来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
梨儿认真地看着她,她说了一半却不说了,只长叹一口气,然后一声不吭。
忽而,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然后某人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