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铖瑜难得看着她面上的笑意，自从颜如故离开，伊倾就像是失去生机的花朵一样，毫无生气可言。上官铖瑜每每见到她魂不守的样子，就在想或许当时他不应该去追伊倾的。如果她当初成功跑去找到了颜如故会怎么样呢？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所有的人都认为她离开皇城本身就是危险至极的事情，而他大概能知道伊倾心中所想，只不过他却不能帮她实现这样的愿望。

甫一听见她这句玩笑话，他微微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伊倾面上的笑意让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即回过神来也难得的说了句玩笑：“嗯，我现在怕这个徒弟太聪明了，把我身上唯一的一技之长都学完了，那我可怎么办呢？”

伊倾看着他说玩笑话也能这么儒雅，就像学堂的学生们面对先生时一本正经背书的样子，但是他面上不同的是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意。

伊倾笑了笑，很顺畅地就转移了话题：“四哥，我听说二皇兄已经安然无恙了。”

她看着遥远的高山，如今已经进入了秋天，见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高洁而深远，只是目之所及的远山已经从墨绿的色彩变成了黄色，再过些时候估计就是枯黄了吧，然后又是冬天，接着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那个在很遥远的天边的人还好吗？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无端端地伊倾就想起了颜如故，她之前给他缝制的那一件衣服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

上官铖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地说这一句话，只是看着她目光绵长悠远，眼中的神色茫然之余却有坚定。

他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处小山，山上的一切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种颜色，令人很不喜欢的季节即将到来——冬天。

但是他从伊倾的眼神中看到了痴迷的色彩，那个方向正好是西北边，颜如故征战在外的方向。

上官铖瑜不动神色地收回目光，端着手里已经冷却的茶水，抿了一口缓缓开口：“伊伊想说什么？”

伊倾听见他的话，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又是那种平静无波的色彩，仿佛方才上官铖瑜从她眼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全都是错觉。

“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他，毕竟……”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上官铖瑜知道她要说什么的。当时二皇子是被冤枉的，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所以皇上不得不壮士割腕，

他缓缓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伊倾就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去的话，二皇兄估计不想看到我，毕竟当初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上官铖瑜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随即温和地笑着开口：“伊伊决定去的话，记得和我说一下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去不去看二皇子对于上官铖瑜来说无所谓，但是他知道伊倾想要去是因为她心里始终觉得自己愧疚，因为在上官若成亲之前她们去祈福的途中遇刺，但这件事情被这么强行地加在二皇子的身上实在有些冤。

伊倾把去拜访二皇子的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只不过，那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她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她在上官修的府上，喝了一杯令她此生难忘的茶。

秋天的天气转凉，伊倾裹着披风出门时就看着等在门口的上官铖瑜了，他经年不变的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上有竹子的暗纹，袖口和领口绣着考究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