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倾站在门边不曾挪步,冷冷地开口:“将军是太闲了?还是惯会把别人的警告当作耳边风?”
颜如故对她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缓缓站起身:“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公主。”
他的脸一半陷入阴影,一半映在暖色的烛光里,看不清楚面上的神情,隐隐听得几许克制的情绪。
伊倾沉默了一瞬:“什么问题?”
“当初公主看到我去故园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他袖中的手捏成拳。
伊倾被颜如故这问题问得一头水雾、莫名其妙:“将军说的是哪一次?”问完伊倾才发现颜如故来故园统共也就两次,那问的肯定就是他让她去看木锦璃的那一次了。
所以还没有等颜如故说话,她就自问自答:“你说那一次啊,呵,你能有什么异常?不就是觉得是我劫走了木锦璃,让我去给她赔罪嘛。”
伊倾现在说话和从前很不一样,特别是和颜如故说话,总能从她的话里听出讽刺的意味,字字如针扎在颜如故的心口。
“公主,你……”误会了。这几个字他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来。现在他还没有证据,证明当时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所以……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于是他的话锋一转:“请你……再想想看。”
伊倾狐疑地看着他,他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没有了。”
颜如故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伊倾就开始下逐客令了。那句几乎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在伊倾的逐客令下他又咽了回去,轻声道:“那公主先休息吧。”
自那天之后颜如故再也没有出现在伊倾的视野里,伊倾也没记在心上,但宫里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提及颜如故这个人及他的所有,似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没有忘记颜如故一样,大家都心照不宣。
伊倾也随她们去,只是上官静月三天两头来窜门子,动不动就借着她的名义朝着太医院跑。时间久了伊倾也就习惯了。
倒是玉连生竟端起了伊倾师父的架子来了,颜如故出征的那三年里,伊倾也和他学了些皮毛,如今他这架势让伊倾有些哭笑不得,奈何伊倾先下无聊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再说颜如故整日里忙得焦头烂额,为了寻出这些事情的线索,他几乎绞尽脑汁,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两天前,颜如故因为忙了整整一晚,想睡会儿,结果躺在床上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睡着,重点是一时之间特别想尝尝藕酥糕的味道。于是他便一个人出门去了香满楼。路上被一个戴白色斗篷的人撞了一下,他上前扶了一把,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木锦璃的那一张脸。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刻看着地牢里的木锦璃他冷冷地开口:“那天晚上,假扮我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木锦璃也懒得和他装模作样了,冷哼了一声道:“我还说将军打算做一辈子的戏呢?怎么,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说还是不说?”他的神色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