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子兵的眼里,那个支那人狂风暴雨般将服部笼在其间,外人连那支那人的拳头都看不清楚。服部就象一个提线木偶那样,一边哆嗦着一边后退,到后来那个支那人出拳越来越快,服部的身体已经被打得飞了起来,才要落地的时候,又再次被打飞。若是远远的看去,还以为服部是被机枪打中了,身体在不停的抖动却不倒下。
其实鬼子兵们知道服部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在这种雨点般的拳头中活下来,但服部仍然站了……准确的说是他仍然在“飞”着,因为那个支那人的拳头还没有停,在一拳拳的打击下,服部就那么一哆嗦一哆嗦的“飞”着。
他们看着服部被打,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十几名炮兵和冲上山顶的鬼子步兵象吃了定身丸一样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服部的身体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冲过去,连枪都忘了开了,他们怀疑如果他们胆敢在往前走半步,他们的下场是不是也和服部一样。
若说还有一个清醒一点的鬼子,那就是坐在地上的松田了,虽然他也吓坏了,但他仍然下意识的摸出腰间的小手枪来,对着梁丹的背影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梁丹终于停顿了下来,服部的身体也终于不再“飞”了。没有任何生命的身体,象沙袋一样掉在地上,服部的身上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没有剩下,五官也完全变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切,没人会把地上那一堆肉与一名日本军官联系到一起。
松田握着小手枪,他无法确定那一枪是否真的打中了梁丹,他想再开一枪,却突然发现梁丹正大步的向他冲过来。松田连军人的本能都忘记了,他甚至都没有再次扣动板机,反而挥着手将手枪扔出去砸向了梁丹。
在手枪扔出去的一瞬间,松田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想命令周围的鬼子兵开枪,可是他张开嘴的时候,嗓子里面发出“依依哑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时,又有七八名鬼子步兵冲到了山顶上,他们并没有见到梁丹杀人的一幕,还没有被吓傻。一看梁丹扑向松田,这几名鬼子步兵端起三八枪,挺着刺刀刺向梁丹。
一把刺刀刺到面前,梁丹抬手将那把刺刀从枪口上摘了下来,看那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子兵故意将刺刀送给了梁丹。
刺刀在手,梁丹反身躲过另外几把刺刀的同时,一刀捅死了眼前的鬼子步兵。他的目标仍然是松田,这个鬼子的大官才是今天的罪魁祸首,只有杀了他才能给三哥报仇。
但就是这么一担误的功夫,冲上山顶的鬼子兵越来越多,除了一部分围着梁丹之外,还有几个鬼子包围了白马,想要夺了梁丹的白马。哪知这白马的凶性与其主毫无分别,面对着鬼子兵连踢带咬,几个鬼子兵不但没抓住白马,反而被白马踩死了一个,踢伤了两个。
梁丹再捅死一个鬼子兵后,却看松田正从地上爬起来,死命的往山下跑。眼前皆是刺刀,想追上松田已是太难,梁丹一咬牙,大喝一声,手中军刺划出一道飞虹直取松田的脑袋。那松田心知不妙,不敢回头却猛的拉过一个鬼子兵拦在自己身后,那军刺刺穿了鬼子兵的脑袋后又继续向前突出,割掉了松田的一只耳朵。
也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时间,更多的鬼子兵护在了松田的前面,松田掉了一只耳朵不由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人群之中,梁丹看不清楚松田是死是活,但看松田倒地,以为自己杀死了仇敌,不由长出一口气。
这时少说有二十多个鬼子围在梁丹的四周,数十把明晃晃的刀尖对着梁丹,梁丹却赤手空拳的站在包围圈中央低头不语。鬼子兵不知道梁丹要干什么,不敢冒然向前,个个都想着这个支那人奇怪非常,现在看着不动,说不定突然又怪叫一声,便立刻有如鬼神上身、杀人如麻。
梁丹慢慢的抬起头来,面向西山的方向,嘴里却喃喃道:“三哥慢走,兄弟来陪你了……”而后,站直身体,轻蔑的看着周围的鬼子兵,大声道,“来吧小鬼子,我中华男儿是杀不尽的,今天没了梁丹,来日必有更多英雄好汉保家卫国,杀光你这些小鬼子!来吧,来吧,三哥在黄泉路上肯定等急了,我若不去,这黄泉路上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原来梁丹一看松田倒地,觉得大仇已报,想到古一风之死,心头悲凉,这一次冲上山顶就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
鬼子兵们却听不懂中国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道这支那人站在中央是个什么意思。有心挺着刺刀上去,又怕这支那人突然暴发起来,先一拳打死了自己。
“什么他娘的武士道?老子站这等你们杀,你们还不敢来?”梁丹看这些鬼子萎缩不前,不由骂了起来。
正僵持其间,突然杨花肠儿拍马杀到,一挥手中斩马刀砍飞了两颗鬼子的人头,向梁丹喊道:“四哥快走,三哥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