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表示这些士兵可以在此处扎营安寨了,又和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副将说了几句什么,男人便快步走向了那辆形单影只的马车。
还未及走到那马车前,他便看到那把车帘被人掀开,青年从中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眼眶下一片深黑,看起来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也是,这一路上走的尽是那磕磕绊绊之路,他那马车没有把他颠吐了便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还能休息呢?
陶潜稚从那马车上下来之后,似乎也是因着不舒服想到处走走,便径直向着身后的小河处走去。
这处安营扎寨之地是那北堂修在看过地图之后精心挑选的,环境安全,没有什么野兽,周围也没有什么村落,不过倒是有一条小河潺潺流淌而过,军队在此处驻扎下来之后,还可以抓几条鱼熬上几大锅鱼汤给将士们补一补。
缓步走到那河流边,看到有侍卫已经卸去了一身铠甲,光着上半身跳入河中拿着几个长矛在那河中刺来刺去,不一会儿便已经抓上了这条硕大的鲤鱼。
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青年俯下身舀起清水来洗了把脸,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他发呆。
在这里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缓了缓腹中的恶心感,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刚想回到自己的马车之上,便见到身后站着的那人。
幽黑的眸子对上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青年微微一怔,随后眉头便下意识的蹙了起来。
北堂修最讨厌青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欠了他八万两银子一样。
被这目光看得心中不满,他便直接快步走到对方身边,开口先发制人道:“首辅大人可莫要乱跑,这林子里什么野兽都有,首辅大人这么羸弱的一个身子,被那野兽叼走就不好了。”
“我不会乱跑的。”对于这类忠告,青年倒是不会冷声反驳,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抬步要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男人见他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脑子一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直接说出了一句话。
“你晚上去我营帐中住吧。”
青年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没有转身,只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了,那就太麻烦摄政王大人。”
“呵。”北堂修听了他这句话,冷哼一声:“我劝首辅大人还是听我的话吧,不然倘若你在这路上病倒了,我们可是没有行军的军医来为你服务的。”
青年听到他这样说,抿了抿唇,依旧固执道:“摄政王大人不必担心,我不会病倒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没有再理会身后人,径直上了马车。
北堂修被这人的执拗气得七窍生烟,刚要直接冲上前掀开车帘叫人拽出来,却是耳尖动了动猛的,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他刚刚在那树林之中听到了极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用轻功穿梭于林叶之间一般。
眯了眯眼,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心中的那个念头更加坚定了起来。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让那陶潜稚去自己的帐中住下。
心中打定了主意,男人确实没有急着行动,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
过了片刻之后,有一个士兵过来青年这里,抬手敲响了青年马车的车壁。
“首辅大人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了。”
青年也没有推辞,闻言便直接下了马车,跟着那士兵向着用饭的地方走去。
他原本以为他应当是和那些士兵一样,围着个锅端这个碗吃点东西便算了。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士兵居然径直将他带到了北堂修的营帐前。
青年的脚步顿了顿,看清了面前的大帐之后,便下意识转过身,向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去。
账中人听到了对方脚步声的变化,便直接掀开帐帘,走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臂。
“陶大人这是急什么?怎么?这是为了和我赌气,连晚饭都不吃了吗?”眉目英俊的男人冷冰冰道。
“摄政王大人误会了。”青年没有气恼,依旧是那副斯文温和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给人留面子的:“摄政王大人这营帐之中的饮食,哪是我一个小小的首辅可以一同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