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妤白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你做梦!”
下意识扫了眼林雾的手指。
她又去微信里翻消息。
等真的从好几个群里看到周宴卿向林雾求婚的讨论后,她一下子将桌上的纸笔果盘水杯等扫到了地上。
劈哩啪啦一阵作响。
她憎恶又忌惮的盯着林雾,好一会儿才说:“我一定不会给你打高分的,我一定要让你自己主动从帝休滚出去。”
“别以为你搭上周宴卿就能一劳永逸了,在我家眼里,周家也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
“只要我跟阿惑领了结婚证,我成了蒋家的一份子,我的声誉就会跟蒋家绑在一起,到时候,就算你嫁给周宴卿又怎样?”
“他再为你申冤,蒋家所有人也会默认我是清白的,将这个黑锅永远的扣死在你身上。”
“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用这件事威胁我妈?威胁我?”
贺妤白狞笑,“何况,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妈会永远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吗?”
“区区三年的合同,就买断了你一生的清白。”
她抬脚,一脚踩在一个橙子上。
一直到那个橙子汁水四溅,彻底变扁,嵌进地毯里,她这才慢悠悠道:“亏你奶奶还那么戏精上身的当众刨出了一颗血淋淋的肾。”
“啧啧,”她将拖鞋的鞋底蹭了蹭,“那颗肾,真的好鲜活啊,知道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我呀,”她笑,“亲自拿着刀子,一片一片的削下来,喂给我家狗吃了呢。”
林雾握着粉笔的手,狠狠地将其折碎成了两截,挫灭在了她的掌心里。
将那些粉尘洒进黑板槽。
她转过身,冷冷地盯住了贺妤白。
有黑暗粘稠的液体在她的眼底涌动,她的视线像是蛇信子一样舔舐着贺妤白的每寸肌肤。
她一点一点咧开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问她:“说够了吗?”
“能上课了吗?”
“我是答应了你妈跟你的恩怨一笔勾销,但你如果想挑起新的恩怨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家狗也尝尝你的味道。”
“一颗肾大型犬的话,都不够吃一顿。”
“但如果是一整个人的话,仔细拆解开,再用绞肉机研磨打碎,做成自制丸子蒸熟,应该够吃好几顿了。”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个有前科的人,不过是再添一笔而已,总比你这种‘清白’的人容易得多,你说呢?”
“贺小姐?”
贺妤白从小到大,也算是阅人无数。
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神情。
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冷雾中,突然又被一个参天大黑影盯住一样。
你很想跑,很想从这里离开,可怎么都找不到路。
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雾里伸出来,一个毛孔一个毛孔的攀爬到你身上,再骤然缩紧。
一下子将你拽入了更深的阴冷湿黏中。
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贺妤白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直到她的拖鞋掉了,光脚踩在了那摊子烂了的橙肉里,被冷了个激灵,她这才猛地惊神,恼怒地瞪向了林雾。
正要发作,就见管家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大小姐,大小姐,您快准备准备吧,姑爷、准姑爷他来了!”
“这会儿正在院里跟老太太寒暄呢,您,您不是最注重在他面前的形象了?”
贺妤白控制不住的欣喜了一下。
一下子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装扮。
见有橙汁溅在了她的睡裤裤脚,她的脚趾缝间还夹碎颗葡萄,一副狼狈的模样,她摸了摸自己一点妆没化的脸,也顾不上林雾了,赶忙往衣帽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