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徐远举能否及时看见。

他自己也算尽力了。

要是徐远举看到了，还不离开，那真的不怨自己了。

从报社出来，刘昌辉又去了另一个偏僻的巷子。

确定身后无人，他上前敲了一户人家的门。

他敲门的动作很有节奏。

很快，门就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中年女子，看到他，叫了一声：“刘先生。”

刘昌辉点点头，走了进去。

中年女子探出身子，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把门关上。

“去给上面发报！”

刘昌辉略显急促的说道。

原来，这里就是刘昌辉和戴老板进行联系的窝点。

这个中年女子就是刘昌辉手下的发报员。

两人进了屋子，然后，从卧室的衣柜里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里，昏暗的灯下，一台发报机摆在桌子上。

中年女子戴上耳机，做好发报的准备。

刘昌辉站在桌子边，慢慢说道：“告诉戴老板，谈判已经通过，对方接受条件。毛先生带着谈判协议已离开金陵，回渝途中。”

中年女子熟练的按着键码，把电报发了出去。

她取下耳机，欣喜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同意了。”

刘昌辉点点头，“是啊，我还以为方平会讨价还价。只不过，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心里倒是隐隐不安。”

“你担心什么？”

“方平这个人野心这么大，现在大权在握，手里也有兵，我担心他只是假意为之。不过，这个也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了。”

“刘先生，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刘昌辉点点头，“如萍，还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其实，我们已经暴露了。当然，我不确定这个地点有没有暴露，但我和其他人是暴露了。”

中年女子大吃一惊，“那怎么办？”

“暂时看来，我们没有危险。”

刘昌辉说道，“协议都签了，方平也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他还对我明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他。不过，我还是给你说一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你呢？”

“我不是才说了吗，我还得充当联系人的角色。我们现在不是干地下工作了，我们是明着干了。现在就差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军情局驻金陵办事处’。”

刘昌辉一脸苦笑，“方平实在太厉害了，也许他签这个协议只是为了稳住国府而已。届时，他极有可能坐地起价。”

“既然你不走，我也不会走。”

中年女子一脸坚毅，“其实，从内心来讲，我是不希望方平接受招安，我不希望这样的大汉奸轻易脱罪，他最好的下场就是以死谢罪！”

“哎，想杀他可不容易啊！”

刘昌辉感叹了一声，“现在，徐远举都可能逃不脱他的掌心了。”

中年女子咧咧嘴，“他要对徐远举动手？”

“昨天，他说，要是徐远举三天内不带着他的人离开金陵，他就要抓捕他们。我特意约见了徐远举，让他离开。他当时是答应了，可现在我知道，他并没有离开，只是转移了。而这，是方平给我说的，两天后，他就要抓他们了。”

“我已经联系不到他了，刚才去报社登了报，最后给他们示警。”

中年女子柔声说道：“你尽力就行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刘昌辉点点头，“行了，我要走了。”

然后，他笑了笑，“暴露了也好，以后反而不用担惊受怕，要来的迟早会来，不来的，它也不会来。”

中年女子也笑了笑，“其实来到金陵，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们一起共进退。”

刘昌辉握握她的手，“好，再见！上面有消息再通知我。”

女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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