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
他的语调平缓,不像是质问,这其中也并未带着任何疑惑之意,像是早早预料到了似的,无比平静的将那真相揭露在眼前,就如同在说着寻常那如同问候一般的话语,让顾筱焉一时间不知道要回他什么,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庄周,却见他的面上满是疲惫,他那一双清亮的眸子也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本的光彩,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
“——”顾筱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语还是抑在她的咽喉之中,片刻后,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子休好像又长高了些,披在身上的那件宽大的白色衣衫此刻也变得合身了起来,他的神情变得似乎有些漠然,就好像是在转瞬之间长大了不少。
子休是那么的聪慧,他能猜到是迟早的事情。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问出来呢,如果是这样,几日之后她还能像先前一样和他好好交谈一番,再委婉的说出这件事,给彼此直接也留下一点交流的余地。
可如今他把事情直接说出了口,她那些原先准备好的措辞也尽数化为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哪怕是装作不知道也好啊。
一阵飘飘的微风袭来,顾筱焉禁不住拢了拢衣袖,随后她长叹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惆怅之意。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让子休替她背负这些,可长痛不如短痛,纠结一阵,顾筱焉不再看向庄周,伸手推开门朝着屋里走去。
风声缱倦,屋外那树上最后一团白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