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听见季明轩的声音，监护器上显示心跳的那根线，忽然变得不规则，手指动了几下之后，勉强睁开眼：“明轩，明轩……”

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只能凑近才能听清。

季明轩迅速上前，握住季老夫人的手，轻声说：“奶奶，是我，我来看您了。”

看着老夫人，关悠眼角湿润了起来，故意转过脸抹泪，她不想让季明轩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出了医院，两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关悠首先出声：“明轩，你定时间，我们把婚礼办了吧。”

这是季老夫人的心愿，也是季明轩一直以来的遗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更明白，自己心里的结，不可能随着结婚而消失。

季明轩在思忖了三秒之后摇头拒绝，他不想道德绑架她：“悠悠，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我不同意办婚礼。”

即使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是心甘情愿的，”关悠忽然停住脚步，在季明轩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立刻扯起笑脸：“既然已经认定你是我余生的丈夫，那或早或晚办婚礼有什么影响呢？”

“明轩，我们回去找老夫人吧，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笑容里的勉强，让季明轩一再迟疑，他并非不想和她办婚礼，但……

关悠往回跑了一段距离，见季明轩还在原地，立刻对他招手：“明轩，你再不过来，我就反悔了！”

最终，他还是自私地选择走去她那边，他忽然期待起关悠穿婚纱的模样，听说那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医院门口，忽然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关悠跟上去，见许晚晴在拐角处停下，也立刻停下脚步，再望过去，许晚晴身旁多了个季德礼。

他们母子想做什么？好奇心驱使她偷听。

“德礼啊，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为妈妈想啊，季氏落在季明轩的手中，你我母子二人还有活头吗？他的手段我都不敢想像……”许晚晴的口吻进乎哀求。

原来季德礼和许晚晴并不在一条线上，关悠了然地点头，连季明轩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都不知道。

她感觉肩膀上有只手，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立刻拉住他，做了个嘘的动作，接着小声说：“许晚晴和季德礼在那边，我们先不要过去。”

季明轩从来没有听墙角的喜好，但拗不过关悠的坚持，只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做出各种奇怪的表情。

“你真的不答应吗？你知道邱琪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如果你有季氏在手，还怕她不答应？”许晚晴放出重磅炸弹。

季德礼被这句话打动，如果能拥有邱琪……

“胡说！邱琪拒绝他，从来不是因为这些外在，而是……”关悠从绿植后走出，落落大方地朝季德礼走去：“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