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来了啊，有何指示？”

她身前的女兵吓了一跳，转过头忙不迭地敬礼：“首首长。”

声音有点怪异，盛玉华忍不住多眼了一眼，突然想起来：“你就是那个主动要求参加红军的日本女人？”

“是的，我叫小仓惠子，在部队里担任后勤部的维修主管。”

齐春红已经从炮塔上跳下来，补充了一句：“她活儿挺利索的。”

或许是有过相同的经历，尽管对方是个日本人，她也没有表现出敌意，刚开始可能还有些冷漠，慢慢处下来，对方有技术能帮上忙，一来二去的，在正常的工作中至少恢复了战友的关系，当然，朋友还谈不上，小仓惠子自己事自己知，平常也是刻苦工作，用知识、技术和热情树立起了权威，最终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她的经历在红军中是一个传奇，丈夫被俘后成为第一个主动与法西斯政府划清界限的飞行员，目前在航校担任教官，其严格认真的教学态度，同样受到了师生的一致好评，盛玉华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去。

“这次登陆战，你们打得不错，我听说，出故障的车辆经过你们的抢修，大部分都修好了？”

“报告首长，车辆完好率85%，修复率96%，你看到的这辆还有一点问题，我保证将它修复如初。”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

盛玉华心里一动，宣传的素材，眼前的这位不是更有爆点吗？

“小仓少尉，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本地新闻记者的采访，代表女子大队？”

小仓惠子完全没想到：“如果是任务，我接受。”

“是这样的，有位记者想采访你们的事迹，做一篇综合报道，你可以从技术的角度向他们介绍咱们大队的坦克性能，平时的训练情况啊什么的，特别要强调一点，那就是咱们的坦克非常适合身材不高的女子驾驶。”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仓惠子不疑有它，高高兴兴地回去准备了，齐春红却看出了点什么。

“咱们打算在这里卖坦克？”

“嗯，生产出来了就要卖出去，部队消化能力有限，华侨有这个需求，双方正好可以合作，不光是苏岛，荷兰人也很有兴趣，你们这一仗把他们打得够呛，印象深刻啊。”

齐春红有些不高兴：“这么好的坦克，要卖给洋鬼子？”

“怎么舍不得？”盛玉华安慰她：“你们一战成名，马上就会有表彰下来，还不乐意啊，女英雄。”

“我不在乎什么英雄不英雄，只想上阵多杀几个鬼子。”

“真的吗？”

“当然，你去问任何一个姐妹，谁不想痛痛快快地杀敌啊，咱们大队现在天天都是训练，到了晚上开会讨论心得，上次交给军区的报告还受到了表扬，说是提供的经验很有用，将在下一批生产型中加以改进，姐妹们不知道有多高兴，现在突然一下子没仗打了，心里头难免空落落的。”

盛玉华有些难过，但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这里暂时不会有大仗打了，如果你们愿意，有一个地方倒是可以去，只不过艰苦一些。”

“哪儿？”

“延安。”

齐春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我们有机会回国打鬼子？”

“是的，59师（即华夏师）的一部分飞行员将和飞机一道回国参战，还有一批火炮和坦克、装甲车也将走陆路运到边区，能不能打上鬼子我不知道，但你们可以报名，到延安为边区培养装甲兵，那边急需有实战经验的战士，如果你们愿意，统计一下人数交给我。”

不等她说完，齐春红就急急地表态：“愿意，我们都愿意，给我们报名吧，什么时候走，我们大队马上就能出发。”

听到消息，她的组员全都围上来，纷纷表达想要回国的愿望，盛玉华看着姐妹们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心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