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想了想：“我的学生有一些有本市上层关系的背景，通过他们应该能搜集到需要的情报。”

“可靠吗？”

“都是进步青年，对日伪统治深恶痛绝，通过读书会接触了一些进步作家的书籍和马列主义著作，在思想上倾向我党，对抗联的斗争由衷佩服，对杨总司令和赵总指挥这样的英雄人物心生景仰，经过这段时期的观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有争取的价值，不过需要组织上的综合考虑。”

王学仁很重视他的意见：“影响进步学生向我党靠拢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必须注意让他们远离危险，你知道吗，将来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学生会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侦查的任务，会由山上的部队配合你完成，无论是出于保护还是保密的原则，我都不赞成利用没有经过地下斗争经验的学生去冒险。”

“我会注意的。”

陈实听得出来，王学仁的话并不是强硬的命令。

牡丹江东岸的掖河镇，是关东军第3军司令部的所在地，第2师团的指挥部离得也不远，整个镇子大军云集，就连里面的铺子也大都是日商所开，造近江边一带由伪满军第23混成旅驻守着，下辖3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人数在3500左右，旅部还有一个直属的炮连，装备了4门辽十四式75山炮。

“爹。”

2团团长骆东祥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团部见到儿子，犹其是看到身后的姑娘时，有了片刻的错愕。

骆玉章拖着梁婉贞的手跑到他的面前，兴奋得语无伦次。

“我和我同学来镇上玩，看到你的兵在附近，就跟着找过来了。”

梁婉贞有些不好意思地挣开他的手，向着骆东祥鞠躬致意。

“伯父好，我是骆玉章同学的校友梁婉贞，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骆东祥忙不迭地招呼了一句，又瞪了儿子一眼，骆玉章笑嘻嘻地回了他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儿子找的女朋友好看吧。

闲聊了几句，骆东祥大致明白了，女孩也算大户人家出身，家世上差得不远，人漂亮性情温婉，他倒是比较满意，只不过儿子拙劣的借口让他摇头不止，什么游玩？要跑到日本兵云集的掖河镇来，只怕就是存心来找自己挑明关系的吧，好让自己先有个数，在严厉的母亲那里说些好话。

“你们的事，爹知道了，在营里转转就赶紧回去吧，这里日本兵多，出什么乱子都有可能，你可不能带着梁小姐乱跑，到时候惹上麻烦，爹未必能摁得下。”

“放心吧爹，我们就在附近转转，一准儿不惹麻烦。”

两人出了2团团部，像是真正的情侣一样到处闲逛，又远远地观察了一旁的日本军阵地，梁婉贞暗暗将各种明暗火力点和重武器配备记在心里，以她的记忆力和绘画功底，回去一定可以画出详细的分布图，这才是两人来到掖河镇的真正目地。

三个小时后，两人坐的黄包车停在国民女校校门口，梁婉贞想要下车，却发现手还被男孩紧紧捉着，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还不赶紧放开，被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公公都见了，怕什么呀？”

骆玉章放开她的小手，梁婉贞转身就走，女孩的背影窈窕有致，令人浮想翩翩，直到车夫不耐烦地催促，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将握过女孩柔荑的手放到鼻间，一股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仿佛醇酒般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