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声喊叫，却是惊醒了梨花带雨的两个人，她们向薄凉投来疑惑的目光。

云霎晴：表哥？

白雪：表哥？

“好了好了。”薄凉安抚着燕不巧，顺便在剩下的人之中扫视了一圈，对他们说“有什么问题等会再问，我先看看我哥。”

众人赶紧给她让出一条道来，燕不巧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目光中满是依恋。

云霎晴和白雪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薄凉走过去，他们栖身的这处冷泉还不错，至少暂时没有黄泉火种烧过来。

薄止戈被整个人泡在一处不大的冷泉泉水中，他身体呈现老态，表面还有被烧过的迹象，看来他们是把他放在冷泉中起到隔绝邪火的作用。

薄凉过去的时候，薄止戈还有微弱的意识，他似乎感觉到了薄凉，勉强睁开眼睛，注视着走到他身边的人，嘴唇抖动几下，终是挤出微弱的声音“小凉……我没能……”

薄凉止住他，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没能拦住长安之类的。

他太温柔了，似乎想把所有是非苦难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她无忧无虑的活着。如果她不是穹，不是他的妹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一定会爱上他吧。

可她不是，所以她不行。

不管是薄止戈还是薄雾，亦或是祝融，她都必须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因为她的温柔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残忍。

因为真切喜欢过他们每一个人，所以却不想让他们最后成为粟芒的样子。为了离开她，而百般求饶。是爱人，却互相折磨。

她把手按在薄止戈的灵台处，潺潺的生机灵气渡过去，助他焕发新颜。

身后众人眼见她把一个鹤发鸡皮的垂垂老人变回身强体壮的青年，心中的震惊都要溢出来了。

薄止戈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力气，虽然变成老人的时间不过一日，却足够他感受那种有口不能言，有腿不能走，有手不能动，除了眼睛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的濒死状态。

他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才感觉身上的沉疴都离去了。

薄止戈从怀中拿出那两颗失去色彩的离梦珠“我没能保护好它们。”

薄凉也没说把离梦珠留在他这里，已经失去能量的离梦珠起不到保护他的作用了，再说长安那边的威胁算是已经解开了，再没有人对薄家人的命虎视眈眈了。

离梦珠她得带回广寒之地去，在那里温养一段时间汲取灵气才能恢复。

身处人界，她没办法彻底解决黄泉火种，唯有离开这里才行，至于离开的方法，她已经想好了，只待在这里交代几句，了结所有的因果。

“枕戈……是枕戈吗？”云霎晴的声音把她从深思中唤醒，她抬眼看去，站在身后的一堆人都用一种百感交集的奇怪眼神看着她。

身世太离奇她能怎么办，她也不想啊。

“先都坐下吧，可能得聊一会，站着多累。”

薄凉说着率先找了块石头坐下，云霎晴拿了件衣服给薄止戈披上，薄止戈才从冷泉里起身，老在里面呆着也不是个事，冷啊。

薄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哥好像还没穿衣服，干咳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给薄止戈让了个地方。

众人纷纷找地方坐下，薄凉趁机把这些人都认了一遍，竟然都认识。

“说我的问题前，我先问个问题，不巧，怎么你们都在这里，我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完全恢复就是有这点好处，她可以很肯定当时燕不巧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