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长又叹息,“我知道你和小姜新婚燕尔,你不想走,但身体是大事,你们夫妻两可以商量,我相信小姜知道了以后她一定会同意跟你一起来国,清时,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学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这话白院长憋很久了,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哽了一哽,快七十岁的人,叹息间沧桑的眼角也有了浑浊的泪水。
他只当他是舍不得姜羽,正要再劝,就听陆清时温和的声音传来,“老师,您不必替我难过,国环境是比江城好,但在肺纤维化的治疗上并无明显优势,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过去,也不过是多活一年半载,对我来说,人生没有遗憾就好,不争长短。”
两人都是医疗界顶尖的医者,很多空话自不必多说,白院长被他说的噎住,但他没明白什么叫做没有遗憾,有姜羽陪着他,留在江城和去国又有什么区别,难道只有留在江城他才会觉得没有遗憾,除了他心心念念等了七年的姜羽,这江城里头到底还有什么人和事,是他宁死也放不下的。
可陆清时没有给他解释,因为他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姜浅静静的站在门口。
丫头单薄的身影,立在走廊亮白的廊灯下,灯光在她身后拖出一道纤细的长影。
安静的光影里,姜浅在看着他。
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
陆清时面色平静的同白院长告别,挂了电话。
“怎么过来了?”
他沉稳的步伐朝她走来,看见她手里端着的瓷盏,目光落回到她的脸上,“睡不着?”
姜浅站在他跟前,压抑着心头那种说不出的心慌,娟秀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着他沉静的面色,“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来的路上听见他的咳嗽,没等她走近,就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教养使然她不敢偷听,可又偏偏听见他说什么治疗,一年半载,不待她反应,陆清时就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