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朱门缓缓推开,王鹦鹉迈进崇政殿,殿内弥漫着浓烈的酒香,熏得她眼眶一酸。抬眼望去,刘休远身着大婚吉服,金线绣就的祥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只是那本该庄重的冠冕歪向一边,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脸颊旁,更衬得他眉眼间尽是颓唐与落寞。
他手中握着酒壶,仰头猛灌,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浸湿了胸前繁复的衣料。察觉到有人进来,刘休远缓缓抬眸,朦胧醉眼中,王鹦鹉的身影逐渐清晰,刹那间,他的眼神有了焦距,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刘休远双眼布满血丝,眼神迷离而混沌,死死盯着刚踏入殿门的王鹦鹉。“孤……孤不是在做梦吧,鹦鹉,孤是在做梦吧?”他的声音破碎沙哑,带着浓浓的醉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充满了对眼前景象的不确定与渴望。
王鹦鹉看到这一幕,只觉心口猛地一痛,仿佛被重锤击中。她强忍着泪水,声音颤抖:“是的,殿下,您在做梦。”此刻,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醒来后,一切都能回到曾经的美好。
刘休远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他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那笑容里,松一口气的庆幸与深陷痛苦的绝望交织,复杂得让人揪心。“做梦好呀,做梦好……”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得如同深秋枝头飘零的枯叶,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怅惘,“这些日子,我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失了神志。”他说着,脚步踉跄地朝王鹦鹉靠近,脚下的酒坛被碰得咕噜噜滚动,在寂静的殿内发出沉闷的声响。
“要是我喝醉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他的眼神里满是歉意与惶恐,紧紧盯着王鹦鹉的眼睛,仿佛想从那里寻得一丝原谅的可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求你了。”说着,他颤抖着伸出手,动作迟缓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人,轻轻抚上王鹦鹉的脸。他的手指冰凉,带着酒的寒意,触碰到王鹦鹉脸颊的瞬间,王鹦鹉下意识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