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的程度夫妇两不再是微笑的面孔,而是换上了魔鬼的笑容,还狠心的在她身上挖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了。而,梦中的她清楚的感知到,那个被抢走的孩子就是她自己的亲生孩子!
腹部隐隐传来的痛感告诉她已经从梦中逃脱出来了。在病床上呆坐了很久后,她忽然像一个被注射了兴奋剂的病患,将那六十万的报酬跟那个和她有着同样血液的孩子做了一阵比较之后,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抉择。
刨腹产时遗留下的刀伤在她翻身下床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孩子!孩子!孩子!然而,她的思绪和感官都已经被这两个字沾满了。
走廊的顶挂灯还亮着,上面有各个科室的指向,舒苒踉跄着找到新生儿监护室,负责看护的护士也已经陷入睡梦中,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找到了那个被标着母亲为姚玥华的恒温箱中的孩子正睡得安稳,嘴角微微翘起,他一定在做着一个十分美丽的梦。
舒苒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箱盖,用箱里的小毛毯温柔的将孩子包起来抱在怀里。她又看了一眼孩子手腕上的标签。
原来他们都给他起好名字了,程越,舒苒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更多的不舍跃上心头。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像一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的穿过各个由熟睡的护士值班的岗位,又尽可能的避开那些明面上的摄像头。
直到走出医院的大门口,拐进路边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胡同里,她才又小心翼翼的掀开包着孩子的小毯子,看一眼依旧睡的香甜的小宝贝。
此时,能表达她心情的也只有嘴角挥之不去的笑意。
时近深冬,a市最然地处南方,但冬夜的寒冷也是不容小觑的,舒苒抱着孩子穿过几条隐秘的小胡同,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残余的几片落叶在风中瑟瑟发抖、四处飞扬,抱着孩子的舒苒站在路口也冷的瑟瑟发抖,她身上薄薄的病患服根本不足以抵御冷风的侵袭,腹部的刀口由于这一会儿的疾走,已经被抻破了,血顺着大腿将她的蓝白相间的裤子染的变了颜色,冻的僵硬的裤子一下一下的划着她腿上的肌肤。
刀口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实在强撑不住了,便把孩子护在怀里,蹲在马路边上。她开始后悔起来,她忽略了现在的天气情况,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忽略了孩子是否能扛得住着寒冷的夜风。
她试图挪动一下身子,尝试着站起身来,想要把孩子送回到医院去,可是她的脚已经冻麻木了,腹部刀口的痛感由一开始的撕裂感变成了撕裂感中夹杂着刺痒感,她努力的移动身子,最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只能在她失去意识前尽最大努力保护着孩子。
她颤抖着解开上衣的扣子,把孩子包在衣服里……
深夜的十字路口鲜有车辆通过,由于失血过多,抱着孩子的舒苒昏倒在路边,凛冽的寒风吹动她蓬乱的头发,在昏暗的路灯下像随风而动的枯草一样。
隐没在晦暗中的路尽头疾速驶来一辆黑色的长款林肯,林肯车在十字路口疾驰而过后不久又倒了回来,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妇人,随后驾驶位的司机也很快跑过来,和妇人一起将舒苒母子两抬进了车里。
上天的眷顾使舒苒母子被这辆豪车载着一路疾驰到医院。而,上天对人类最好的眷顾便是能看到第二天的朝阳。
温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病床上时,虚弱的舒苒被腹部的伤口痛醒,微微皱一下眉头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寻找她的孩子,在看到在床边的婴儿床中熟睡的儿子后,压在心口的气终于松开了,长吁一口气后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回想着昨晚的心有余悸。
“areyouawake?”
一口流利的英文问话飘进耳中,舒苒睁开眼循声望去,见房间另一边的藤椅上坐着一位穿着时髦的中心有余悸年妇人,正低着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