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阿姨和静茹要搬到哪儿去？”江海音又问，“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住，怪可惜的。”

“是我要搬家，”顾坤秀应付道，“静茹的姥爷姥姥年纪大了，不方便来上海，我想搬回西安照顾他们。反正静茹她爹走了，留在上海，反倒令我心神不宁的。”

“三个长辈都在西安，静茹真的能放心？”江海音摇头，“她心也太大了。要是我，干脆跟您回西安算了。”

“江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顾坤秀皱眉，“静茹有爱她的丈夫，不似我这个寡妇，自然得以婆家为重了。你也嫁人了，这个道理一定懂的。”

门外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顾坤秀心疼地嚷嚷：“又给我摔碎什么了？这几个丫头，毛手毛脚的，能干什么呀？”

她扔下江海音，往门外飘去。江海音立马起身，直奔书房。书房也是空落落的，俞静茹爱读的那几本书都不翼而飞了。

“二少奶奶，你到处游荡不合适吧？”云儿胆战心惊道，“让人发现也太尴尬了……”

“海音，你什么时候来的？对我家的书房这般感兴趣么？”

俞静茹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过来，吓得江海音和云儿缩了缩脑袋。

“静茹，我以为你在书房呢，”江海音倒是从容不迫，“客厅太吵了，我便起来转了转。”

“虽然吵，我们还是回客厅坐比较方便，”俞静茹淡淡的道，“抱歉，今天家里太忙了，没办法周全地照顾你。”

“你娘说她要回西安了，”江海音边往客厅走便道，“你定很舍不得她吧？”

“她在上海没住几年，西安才是她的家，”俞静茹顺竿就上，“年纪大了，总要落叶归根的。对了，我回将军府住了一个礼拜，也没看见你。”

“那几日我正好不方便出门，”江海音倒是坦诚，“季豪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出门不是让人看笑话么？所以等伤好一些了，我便来找你了。你如今的情况，怕也不方便回沈家了。”

“二哥他怎会动手打你呢？”俞静茹摇头道，“在我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一个粗暴的人呀。”

“静茹，季豪在外面有人了，”江海音委屈地控诉，“这事我告诉过你，你是知道的。若他只是在外头逢场作戏，回来能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竟然要纳妾。”

“纳妾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俞静茹敷衍道，“当初你非要嫁给二哥，我不止一次地提醒你，二哥不是长情的人，你口口声声说不介意他纳妾！”

“那是因为我相信没人能动摇我二少奶奶的身份，”江海音喊道，“当时季豪对我那么好，我一点都不怀疑我很快会生下他的孩子，可如今他都快一年没动我了。”

“海音，这是你的私事儿，”俞静茹对江海音的忍耐到了极点，她只想快点结束话题，“我很同情你，但我无能为力。我没有办法左右二哥的想法，我甚至，甚至算不上一个沈家人了。”

“静茹，你嫌弃我了吗？”江海音直问到俞静茹脸上，“我虽然对你冷淡了些，可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朋友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