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是在做梦,”俞路林哆嗦道,“你昏迷两天两夜了,再不醒来,爹还以为你……”
“你会不会说话?”顾坤秀白了丈夫一眼,“静茹醒来就没事了,咱们现在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好了,身子才能康复。静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想起来了,”俞静茹幡然醒悟,“我是掉进河里才昏迷的吧?有人要杀我跟景宇。景宇他人呢?定吓坏了吧?”
“景宇在午睡呢,”白易安抢着说,“静茹,你放心好了,景宇他好着呢,情绪也好。”
春妮理解白易安的用意,附和道:“小姐,你得好好养身子,才好把景宇养大成人知道吗?等三少爷回来了,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把景宇抱来我看看,”俞静茹的眼睛射出异样的流光,“我特别想他,做梦都梦见他了。我要亲他几口。”
“他睡得正香呢,”撒了个谎,白易安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圆它,“他也受了点风寒,还受了点惊吓。大夫叮嘱他要好好休息,晚点再抱他行么?”
“罢了,让他睡吧,”俞静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只要他没事就好。你们大家都在,我可以一次告别了。爹,娘,女儿不孝,我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春妮,我多想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出嫁,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还有易安,谢谢你冒死救了我跟景宇。虽然我没能抱住自己的命,可景宇能好好活着,能等他爹回来,我跟开心,真的很开心……”
“静茹,你在说什么呀?”顾坤秀哽着嗓子嚷嚷,“你人都醒了,怎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命呢?你不能就这么扔下我跟你爹,没有你的照顾,我跟你爹就完了,就完了……”
“娘,你要看开一点,”俞静茹道,“可不能像过去那样总是抱怨生活了。看在景宇的面子上,我相信中阳不会不管你的,他会连同姥爷姥姥一块照料。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此刻我的灵魂已经漂浮在半空了,那些魂魄在召唤我,我不得不走……”
视线变得微弱,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就是垂死的状态,所有人都在悲痛哀鸣,只有春妮咬着牙铤而走险道:“小姐,你要是敢死,就不是一个好母亲,其实景宇他,他两天前就被淹死了,此刻他的遗体就躺在咱们的房间里。老爷不肯把他埋了,想等你醒来看他一眼!”
“景宇他淹死了?”俞静茹像触了电似的打开眼,“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在哪儿?”
“有人要害你们母子,有人要置你们于死地,”春妮继续刺激她,“你若不好好活着,就遂了那歹毒之人的心愿。活过来行吗?跟我一块给景宇报仇,他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呢,他死得太冤枉了!”
俞静茹眼里的恨呀,恨不得化作一颗炸弹,把这个世界炸平。
为什么她沦落到这份上了还有人要害她?就因为沈中阳要回来了,那些人就坐不住了吗?
春妮有理由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翌日清晨,俞静茹便像个正常人一样醒过来了。
大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就在今日,沈中阳带领他的精锐部队凯旋归来。
英雄自然倍受爱戴,白易安等在路口,想挤上前同沈中阳说几句话,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平头百姓堵在了外头。他扯开嗓子喊了半天,沈中阳也听不见只字片语。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路跑着赶到将军府大门外。那里也站着看热闹的百姓,不过比大街上疏落多了。
很快,沈家的每一个人出门迎接,白易安为避免生事,把大半张脸埋进了帽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