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潘宝琳暴怒,“你不但生不住孩子,还留不住季磊的心,根本就无用。日后一个接着一个姨娘进门,你别再呱呱乱叫便好,大少奶奶的位置你不想坐,多的是女人挤破头要坐。”
“娘,我不敢,”蒋惠兰终于妥协,“求你了,别再为难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那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做什么?”潘宝琳横眉怒眼地呵斥,“还不倒水给季磊擦脸?他醉成这样,若不灌点醒酒汤,今夜如何能对付过去?”
“我这就去打热水,”蒋惠兰卑躬屈膝道,“至于醒酒汤,让萍儿去煲,我亲自给季磊喂下。”
她说罢,刚要走出去,季磊却忽然说起胡话来。含含糊糊的,她跟潘宝琳都没听清。她下意识地顿住脚步,竖起了耳朵。
“静茹,别赶我走,答应我,请你答应我,静茹……”
终于听清了丈夫从嘴里吐出来的胡话,蒋惠兰像触电似的打了个摆。她的男人竟然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喊着俞静茹的名字,这是什么情况啊?潘宝琳也颇感意外,原来儿子一直强调的兄妹之情竟是男女之情,他的心事藏得可真够深的!
“沈中阳,你喊谁的名字?”蒋惠兰没打算忍耐,直冲到床边质问,“明明守在你旁边的人是我,你却叫着其他女人的名字,你什么意思呀?你爱上俞静茹了是不是?”
“你发什么神经啊?”潘宝琳护子心切,横在贺季磊跟前道,“季磊不过说了句梦话,竟让你气成这样?怎么,你还打算吃了我儿子不成?”
“娘,季磊被俞静茹那个丫头给迷住了,”蒋惠兰哭哭啼啼道,“俞静茹是他弟妹,他怎么能这样啊?口口声声说把俞静茹当亲妹妹,结果呢?他骗了我们大家!”
“你鬼哭狼嚎什么?”潘宝琳道,“男人谁不是三心二意的?季磊喜欢自己的弟妹确实不妥,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又不是要把俞静茹娶进门,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蒋惠兰寒心极了,“你是打算纵容季磊乱来么?他今天肯定是去找俞静茹了,中阳刚去,他怎么能这样?不管他喜欢谁,我忍忍也就算了,可喜欢静茹就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静茹好歹死了丈夫,”潘宝琳冷哼,“她也不是季磊的亲妹妹,季磊对她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不就是因为你小心眼吗?季磊纳谁为妾都可以,但他不能爱上谁是不是?因为他曾经爱你,所以你要让他一辈子爱你!”
“对,季磊必须要爱我一辈子!”蒋惠兰霸道地说,“当初他跟我求婚的时候就说要爱我一辈子,他必须说话算话!”
“那不过是男人的花言巧语,你却当真了,”潘宝琳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你若这般想不开,在沈家是混不下去的。当年我嫁给老爷的时候不算下嫁,老爷天天不重样地跟我说花言巧语,结果呢?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进门,我又能如何?他还肯让我当着正房太太,便是对我有情有义了。”
“我没有娘这般豁达,”蒋惠兰赌气道,“我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接受贾曼文的存在,若还得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进门,我定受不了!”
“受不了你打算如何?”潘宝琳挑衅道,“只要你肯心平气和地跟季磊离婚,我没理由反对。你爹虽贵为商会会长,可沈家也没沾他什么光吧?战争爆发之前,老爷急着购买军备,他没出钱也没出力。”
“娘,我不明白你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种话,”蒋惠兰冷哼,“因为购买军备的事,爹还跟你吵了一架。你身为他的妻子,身为将军府的管事婆,你一分钱都不肯掏出来,却嫌弃我爹不出钱出力,这是什么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