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昱都十岁了,程燕芳突然说要来帮忙,林薇本来不愿意,但想着他们白天上班上学,就晚上回来吃顿饭,也就默许了。
结果,只要林薇回家早,程燕芳就让她做饭,一看儿子回来了,就把林薇赶走,她跑进厨房假装忙。
林薇累了一天,回到家连口水都没来及喝就开始忙,结果却是给别人演戏的道具,心情自然不好。
越明哲虽然没看到,但即便吃出了妻子炒菜的味道也没说破。
有一次林薇买了螃蟹回来,洗的时候不小心夹了手,越明哲赶紧拿了创可贴去包扎,程燕芳就酸酸的说:“真是个大小姐,至于嘛,螃蟹还能把手指头夹掉了,我切菜切掉一块肉我都没喊过。”
林薇原本指望越明哲能说句公道话,谁知他什么都没说。
在那一刻,林薇明白了,自己早就不重要了。
这天周末,林薇正在院子里晾洗好的衣服,昱昱拿着刚刚画好的一幅凤凰涅槃来给林薇看,一时看得入了神。
就在这时,程燕芳突然走过来,责备道:“男孩子就该踢踢球,打打篮球,整天在那拿着笔五颜六色的画鸟画虫,没点男子气概!”
昱昱不高兴,反驳说:“我爸还是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呢,他小时候蝉联了五届省级青少年围棋大赛的冠军。他也不会踢球也不会扣篮,他不是男人吗?”
“你,你这混小子!”
程燕芳登时急了眼,想要教训孙子,林薇赶紧挡在孩子身前,让昱昱拿着画进屋了。
程燕芳当即转了矛头,骂道:“这就是你教唆的,这个家的男人都被你教坏了!”
林薇不气也不急:“那些话是您儿子跟孩子显摆的,水墨丹青也是您儿子带着孩子去报名的,您这么贬低他爸,他当然不愿意。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教唆您儿子跟我离婚,这一天天的又要演戏又要找茬,气大伤身,哪天病倒了,您那孝顺儿子能辞职回家照顾您吗,到时候受罪的可是您自己。”
林薇说完,拿着空盆进了屋,气得程燕芳直咬牙。
中午,越明哲从瀚文院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大摞学生的作品。工作之余,越明哲就在瀚文院里兼职老师,教孩子们书法,这家书院是早年市委成立的华夏传承会特批了一块地盖了一座苏州园林式的大庭院。
几年前,由几个教学机构承办了部分教学工作,如:书画,棋艺,术数,阴阳,易经,诗词等。
越明哲所在书法协会就是其中之一,儿子也是在瀚文院学习的水墨丹青。
洗了澡出来,越明哲突然说:“下周体育馆有个初中篮球联赛,一共两天,咱们带昱昱去看看吧,听说还有自助餐。”
林薇一听篮球就想到早上婆婆说的那些话,几小时没见,丈夫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实在奇怪,便问:“昱昱有说想去看篮球赛吗?”
“他都没看过,也许喜欢呢。”越明哲像是心虚似的,说话都不抬头。
林薇已经明白,讽刺道:“以前带他去体验,他后来不是选了水墨丹青吗?怎么想起篮球了?这把年纪不会崇拜上哪个球星了吧,是不是有篮球社和你们协会搞联动,报名有回扣拿?”
“我们什么时候拿过那玩意儿。”越明哲立刻正色表态。
“说的是呢。”林薇挽着胳膊审视着丈夫,“那就是有人在你耳边推荐了?”
“我只是觉得男孩子运动运动不是挺好的嘛,还强壮体魄呢。”越明哲越发心虚起来。
林薇心中不屑,面上依然如常,一一例举说:“昱昱和程飞一块学了一年的旱冰和滑板,不是运动?他们学校的课间操是武术和太极拳,不强壮体魄?而且昱昱已经跟我说了他想学射击,我正准备跟你说呢。”
“射击?”越明哲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喜,随后又犹豫了,“射击……相关场地比较少,可咱家对面就有篮球场,方便。”
林薇依旧忍着不发火,提醒道:“当初不是说好的,以孩子的兴趣为主,看他天赋如何进行培养,不强迫孩子去上不喜欢的兴趣班,你怎么变了?”
对此,越明哲支支吾吾:“我不是变,只是觉得男孩子有点运动细胞比较好,昱昱太好静了。”
“你也好静,你觉得自己不好?”林薇眼中透着几分挑衅。
越明哲这次真的没话说了,再说下去非得吵起来不可,立刻妥协:“你说的对,既然昱昱不喜欢那就不学了,射击就射击。”
“不是我,是你当年说给我听的。”林薇有些失望地轻轻一叹,准备出去。
这是生气了啊!
越明哲赶紧放下毛巾,冲上去将她抱住,顺手关上了门,赔笑哄着:“商量一下而已,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