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简单说了几句，让周宁成当船队的带队领队之事，听得郝庄头神情都麻木了。

他甚至连皱眉都不会反应了。

就这么一脸呆呆的站着听，直到大堂安静了下来，郝庄头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嗓音似的，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一个字来，“太太，组建船队买船雇人都是大事，这事是不是等老爷回来后，听听他的说法比较好。”

这是他唯一能搬出来的救星了。

清如没能意料到，平常闷不吭声的萧行之在他们心中，地位竟然有这么高。

她笑了笑，说了句，“没必要的事，老爷一向支持我的，这事，等他回来，我自然会亲自同他说的。”

郝庄头只觉得绝望侵袭而来，连搬出老爷来都不能制止太太的决定，他不觉得这世上还能有谁能制止得了了。

就此，他认命了。

听天由命吧，郝庄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的听从太太的吩咐。”

就这样，所有人都在等周宁成的文书，担心着油灯不亮，清如还特意吩咐丫鬟多点两盏呢。

半个时辰后，周宁成吹干了纸张，递给了春榆，示意她可以拿给萧娘子看过。

和周宁成的外貌一致，他的字写得齐齐整整，不想萧行之力透纸背，他的字反倒是有一种江南文人的隽秀美感。

清如看着赏心悦目的字，忽然好奇的问，“当初你怎么没继续读下去，从你的字体来看，该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才对。”

“嗤，读书讲究的是修身养性静心，当初的我一个都不占，索性就早早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清如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听过即忘，随意回了一个字，“哦。”

就再也没下文了。

她看了一遍，拿过笔来，圈了三处，补充了几句话，还改了几个措辞，看得周宁成一愣一愣的。

“你还真的会识字？”周宁成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以往，毫无所获，最后找了一个自己信得过的理由来，“看来你爷爷当初没少教你认字了。”

可那也不对啊，周宁成是真的纳闷了，“你爷爷还真舍得为你花钱，一刀纸可不便宜，再加上笔墨费，一年最便宜的也要三四贯钱以上。”

最后他直接来了一句，“也难怪你后娘对你意见这么大，搁谁家里都吃不消。”

听得清如内心一直在流汗，她翻了白眼，将纸张递给他，没好气的说道：“你再重新誊抄两份出来，等按完印，我好叫人送你回去。”

周宁成这才重新握起笔来，细细的抄了下来。

落款完成，夜已深，双方按完手印，清如就吩咐下人备车，打算送周宁成回去。

没想到周宁成对着那烧烤念念不忘，“你多准备一些，让我带回去，我有朋友过来拜访，省得再去买下酒菜，对了，你那酒再送我两坛。”

郝庄头心里本来就对这人太有意见了，见他还恬不知耻的要东要西，顿时怒不可遏的怼了回去，“你以为这里是酒楼，还包吃包喝，简直是无赖行为，要吃得拿钱来买。”

清如失笑，连忙安抚他的怒气，“你去库房那边看清点得怎样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