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儿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神情微微惆怅,“你搬到庄子去住后,我就没什么人说话了。”
其实也是,现在她们这同年龄的,差不多都嫁掉了,现在就剩张翠儿她和吴小禾,还有一个秀才之女张仁静,然而以张仁静耕读之家,是不愁嫁的。
而之前算和张翠儿能说得上一两句的赵荷花嫁到了李家村,和张翠儿不对盘的张桂圆嫁到了城东的冯家去。
就连大龄女张春都已经有了未婚夫,在过几天就要小定了。
一个村的女孩,竟是没有在一处的,也是唏嘘。
清如安慰了一句,“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庄子来找我,大多时候我都是在庄子的。”
就看到张翠儿苦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娘亲,她看得非常紧,我找不到机会出来。”
清如皱眉,不理解,“你今天不就出来了?”
她刚一说完,张翠儿的眼神就开始飘了,竟然是在躲闪清如的目光,看到这样的张翠儿,清如内心的怪异感越来越浓厚。
她不禁问了出口,“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难道不是来卖绣帕的?”
张翠儿有点急,又有点难言之情,磕磕绊绊的说:“不是的,哦,对的,我,我是来卖绣帕的。”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说得颠颠倒倒的,我真听不懂。”清如这次不相信她说的话。
张翠儿盯着地板看了许久,才小声说道:“我怀疑是张桂圆在暗地里使坏,今天过来找花媒婆,可是没能见到花媒婆。她应该是不想见到我,躲着我。”
清如见到她这样,心里想了一圈,差不多也能猜到一些了,“张桂圆给花媒婆说了一门你的亲事?”
“这是我自己猜测的,不做准,所以才会想来找花媒婆的。”张翠儿眉头拧成一团,看着异常纠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窦善友,人称窦二爷的?”
“城里人的话,我是不太清楚,事实上,我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庄子里忙着酿酒。”清如是真的爱莫能助。
张翠儿本来也没指望清如会知道,她只是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话。
清如就听到她含着哽咽的声音,“我妹妹有天偷偷跟我说,花媒婆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城里人,就叫窦二爷。”
联系到张翠儿反应这么大,清如就暗想这个窦二爷肯定有问题,果然就听到张翠儿继续说了下去,“我本来对花媒婆没抱多大的希望,就在私底下求我大哥去帮我问问窦二爷是什么样的人。”
张翠儿的大哥张青海,清如是有点印象,为人满是挺和气的,对张翠儿也不错,估计是真的去帮妹妹了解了一番,结果肯定是不好的,不然张翠儿今天也不会在街上瞎转悠。
“花媒婆对我娘亲说,窦二爷在城里有三座院子,两个店铺,曾经娶过一个城里女子,只不过和离了,目前正妻之位是空着的,还说我嫁过去的话,就是穿金戴银享福的命。”
她双眼失神看着桌上的茶杯,喃喃自语,“可她并没说窦二爷和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