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能想着偷她的酒方去给张春添作嫁妆,而不是卖了来当嫁妆,就可以得知,许家比清如想象中要来得有钱。
她细细算了一下,许大武在城里当伙计,这么多年了,再加上他容貌俊秀,卖酒的话该是不差,所以一个月五百文的月钱该是有的,许老太和张艳艳都会织布,除了自用,剩下拿去卖了换钱。
再加上永业田和口分田,粮食欠收也不愁。
清如算得越清,就越为原身鸣不平。
明明可以给她一份口粮的,可偏偏张艳艳这后妈就是容不下她,还有许老太,那心简直偏到了没边。
她看着前面的张春,冷笑一声,直接将布幔给放下,不打算给自己添堵。
眼睛可以选择不看,耳朵却捂不了。
外面传来张春故作的娇滴滴的嗓音,“郑公子,你今天陪了我一天,不去上工的话,会不会被家里人说呐。”
男人的嗓音介于清隽和低哑之间,以清如的现代眼光来看,应该是处于变声期间。
对方说话的时候该是带着笑意的,“没有的事,你是我即将要过门的妻子,陪你去买点东西,应当的。”
听到这里,清如瞬间明了,感情这个张春是借着要采买的理由,特意去找郑货郎陪伴的。
也不知道许家是如何想的,这种馊主意只能是张艳艳能想得出来的,清如嗤笑一声,靠着车厢,闭上眼睛,懒得理会了。
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张春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就听她说,“这天还算早,等一下郑公子就留下吃完晚饭再走吧。”
郑货郎没有立即回答,两人之间沉默了有些许长,这次张春的语气微微带着急躁,“郑公子帮了我这么多,都没留下过,春儿心里实在难安。”
“春儿不必自责的,这是我该做的,我刚刚没有回答,是在想今天有需要送货的人家不,这才想起,黄昏之前得将一包东西送过去才行,对方昨天就定下了。”
郑货郎说得极缓慢,似乎每说一句,都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的。
清如冷不丁的想起在东下城门那条路上看到的场景,以一个女人的直觉,黄昏之前送东西,送完后估计城门就要关了,到时他能住哪里,肯定是那个年轻妇人的家里。
她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张春的不得不失望的应了句,“就不能明天再送吗?”
“应当不可以的,我都跟对方说好了,不好失约。”
马车行驶的速度比骡车快,很快就将他们给甩在身后,两人的对话也渐渐消了去,清如突然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丫鬟春榆小声的问她,“太太,要叫葛东驶慢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