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脑中的某一根弦突然颤动了一下,她猛的就明白了,“你不喜欢萧郎,但你还是想嫁给他,对不对。因为你始终记着白阳道观那个路过的道士的话,你觉得萧郎是能让我过上官夫人日子的人?”
太可笑了!
清如嘲讽一笑,“这就是你眼中的友情!见不得朋友过得比你好,处心积虑动手抢夺朋友姻缘的恶意,就为了一句莫须有的批语,你就可以牺牲一个朋友,我真是替以前的自己感到悲哀。”
张桂圆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突兀的,她冲过来就想甩巴掌子,语气微微尖利,“许清如,我不许你再胡乱侮辱我,这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毫无凭证可言。”
那手还没来得及挥下去,就被清如给狠狠甩开,清如嗤笑一声,“我再怎样,都比你真诚多了,至少我敢说出去,不像你,心思龌蹉只敢藏在心里。”
张桂圆被她给甩到地板上,眼神锐利一横过来,就看到清如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封来,上面明确标记了,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名称,萧猎户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
“我知道你识得几个字,还是我以前教会你的呢,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萧郎他确实不在小丘村,也不在丘县,恐怕等你出嫁了,他还未回来呢!”
张桂圆心生绝望,“不,这不是真的,萧猎户不在我一定会发现的,马贵全的伤不就是萧猎户给打的,你这是在骗我!”
清如笑道,“马贵全就是现世报,人在世,还是要多做些善事才对,你说呢?”
那笑容看得张桂圆心下颤抖,她爬了起来,不再回头,一直跑出了百丈远才渐渐嚎啕大哭。
她绝望,要真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就真的毁了,这不是她想象中的生活,土财主算什么,要嫁就该嫁给官绅人家!
就像张仁静的父亲是个秀才,家财比不过村长家,可整个村的,包括官差大爷过来,哪个不是对张秀才和和气气的,而马贵全这人即使有再多的钱,见到官差大爷还不是得行跪拜之礼活得战战兢兢。
张桂圆想过的是张仁静这种让人畏惧又羡慕的生活,而不是马贵全这种无法守住自家金银还得靠着姐夫庇护的无能之人。
她开始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脑子发昏拒绝了周家的提亲,也许三十年后,周宁东真的能中秀才呢。
可她真答应了又不甘心,每每一想到许清如这个她从小就看不起的女人会在以后辉煌腾达,也许三十年后,她见了许清如还得行跪拜之礼,她就嫉恨的想杀人。
张桂圆一路跑一路哭,直到来到河道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河水,就想纵身一跳。
与其守活寡,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了自己生命为好。
她恨恨的想,等到时许清如知道自己因为她的不信任而死亡,看她还怎么心安理得的过上好日子。
她要许清如一辈子活在后悔忏悔之中,让她永远受着良心的鞭笞,为她今天侮辱自己的话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