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花媒婆给赵荷花的娘说的三家,是用来凑数的,小妾和冲喜这两个,赵荷花的娘肯,赵荷花的两个兄弟就齐齐跪在地上哀求,只希望不要将自家的妹妹给送到那狼窝去。
于是,就只剩下一个鳏夫,这个鳏夫和郑猎户又是不同,他是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光棍,年轻时好赌,给赔了一只手,最近突然发了一笔横财,就想要娶个年轻的女孩子来伺候自己,便出了十五两的聘金。
单这一点就符合赵荷花的娘的标准,既然前两个不行,那这个总可以了吧,所以,她有意定下这一家。
没想到二十五日这天,花媒婆欢天喜地的过来,眉飞色舞的描述了李家村那位后生多么多么的优秀,荷花嫁过去是享福去的哩。
听得赵荷花的娘非常心动,李家村,那可是比小丘村富裕多了,要是荷花能嫁过去,没准还能提挈自己的兄弟。
于是,赵荷花和郑猎户就这么给成了。
这次她也没跟其他人说,偷偷的将荷花的庚贴给了花媒婆,没想到的是,花媒婆早已准备好了男方的庚贴,让荷花的娘收好。
荷花的娘心里虽然怀疑,但急着将荷花嫁出去得钱来用,便没大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荷花定了亲。
荷花定亲的消息一经花媒婆的嘴宣扬之后,小丘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现在,三柱的娘就坐在清如的酒铺子里,说得口沫横飞,那是给气的。
荷花的娘很少出去外村,但村里和李家村打交道的人可多了,好事者一打听,便知道了,这亲事,赵家恐怕是着了媒婆的道。
但庚帖已经互换,自然没有再撤回的道理,即使可以撤回,荷花的娘也是不肯的,她现在心心念念着十五两聘金。
每个人都在说荷花的娘太糊涂了,哪里有上赶着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克妻克子”的男人呢,这不就在诅咒自己女儿吗!
说到这里,三柱的娘反倒是声音小了去,清如笑笑,没有评价好坏,“命硬”“克星”“扫把星”这些标签,她实在太过熟悉了,一穿越过来,原身就已经尝遍了人间的冷暖。
三柱的娘小心翼翼看着她,尬笑是一会,“哎,其实啊,或许荷花嫁过去没事呢,听说那郑猎户家,过得还不错,顿顿有肉吃,房屋也多。”
清如正色道,“日子怎么样,都是人过出来的,自怨自艾,给了金山银山那也是无福享受,努力过好每一天,才会受到上天的眷顾。”
听到这话,三柱的娘心下大定,清如会说这些,证明她对以前的事不放在心里。
突然想起三柱私下跟她说过,他觉得清如姐和村里的人不一样,当时她给回答了,当然不一样了,你清如姐可是一个会识字的人。
今天再回味三柱的话,她也不得不同意,清如姑娘确实是和他们不一样,她,特别明理。
她身上的沉稳气质不是经岁月洗礼留下的,区别于张秀才那种饱读诗书后给人稳重的感觉,清如姑娘是那种遇到了困境,她还能给你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从她面对村长和许老太联手逼婚时,还能镇定的请张叔公出面,三柱的娘就知道,这个女孩胆子大着呢,主意又很正,简直不像是小丘村能养出的人物。
她来之前,就看到荷花窝在角落里哭得伤心,于是说起来也不免的带着对荷花的娘看不惯的怒意,但正如清如姑娘说的没错,事情已经发生,日子还是照常过,不管怎样,别人只能给予同情的眼光,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三柱的娘叹了一口气,“希望荷花能早日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