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诗经王风黍离》
“奏!屈大夫《原初之人》乐!”
绛都,田氏领地,高高的坞堡下
“父亲。”阿莱将各类贡品摆到祭台上,而后返回到了田常处。
“《原初之人》,是什么音乐啊。”阿莱看着刚刚摆放贡品位置的人,不解向田常问道。
“去把那些来宾的钱收好,啊?就是...璃月的屈原,屈大夫,根据其游历四方的故事编纂的一部《九歌》,说是九歌,但是其实尚有部分没有完成。”田常一边拿着来宾礼品清单,一边给阿莱解释道。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这一次应该是试音,祭台上的祭祀以及乐官只是唱了一句便停下了。
“一会就该开始了,阿莱,你负责好警卫工作。”田常看了看这边的礼物,而后匆忙地跟阿莱嘱咐了一句,便寻其主座坐下。
祭典开始了,所有人各司其职,除了田常时不时伸手指从一个小药瓶里捞出一点药膏来涂抹眼部。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小鼓伴随笛声,青铜编钟却并未出声。
所有人都在看着场上的祭礼,除了田常,场面是如此的庄严肃穆却又滑稽可笑。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主祭手持长棍作长剑,开始起舞。
阿莱博士陈管家柳德米拉一直看着面前的祭礼,目不转睛。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阿莱,艾威尔森呢?”田常朝一旁认真观礼的阿莱小声地问道
“可能...在睡觉吧,昨晚训练的很晚。”阿莱摸了摸似是狼耳的头发,尴尬地问道。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派人把他叫过来!”田常有些不满地说道,而后从一旁本来要用作祭酒的酒水拿起,喝了一口。
“扬枹兮拊鼓,”
“真酸!”他刚要将酒杯一扔,但想了想——自己家的杯子,砸了怪可惜的,要是砸了还得再去花摩拉换一套。
祭礼到了这里,祭祀们唱起了长音,也就是先秦音乐特有的吟唱。
狂风吹拂,但天上不见乌云,好似不大的坞堡便已经遮蔽了整个天地。
吟唱经过了许久。
“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田老爷,实在抱歉实在抱歉。”艾威尔森可算来了,可祭礼已经到了最后了。
众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百姓豪绅官吏家仆。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行了,赶紧滚去你的位置上。”田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而后又伸手抹了抹药。
“对了,别忘了交摩拉。”田常仰起头,一边享受一边对艾威尔森嘱咐道。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见田常已经将艾威尔森处理完毕,众人纷纷转头再次看向祭台。
此刻祭礼已终,该是进行最终献祭品的环节了。
《原初之人》再次演奏,但主祭不再歌唱,而是一些祭台最底层的人开始歌唱。
远处,一群人驾着一个活物缓缓走近,那活物很安静,但阿莱远远一看,还是能看出人形。
主祭缓缓向旁边靠,让人们将祭品放在祭台前。
祭台不算高大,但是因为高度差等问题,却让人看不清最上方的摆设。
“噗呲!”乐声虽然很大,但是却盖不过那清脆的利器入肉的声音。
不安的情感开始在阿莱的心中出现,但是他环顾众人,貌似没有人有什么不安。
田常此时换了杯酒,边看祭礼进行,边喝酒,他是全场唯一一个如此悠闲的人。
“噗呲...咔...噶!”阿莱听过这种声音,那是他前些时候,在野外用利器将一个丘丘人开膛破肚的声音。
“好了,结束了,各位,有序离场!”本来应该由主祭来宣读祭礼结束,但是田常作为坞堡的主人却主动站起承担了这一事务。
“当然,各位也可以花点摩拉,上去分些祭品。”一般来说,祭品的分食是不需要花摩拉的,但要有顺序。
可这里是田常的坞堡,自然没有那么多“俗礼”。
“田老爷,小人先出点摩拉。”当田常说完的一瞬间,博士便笑脸盈盈地走到田常身边交了一份摩拉。
紧接着是城内商人,再就是农民,独独没有文人侠士,也许是因为绛都不太开放。
阿莱也花了一份摩拉。
“是你这个叛徒?”阿莱厌恶地看着祭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却还有着鼻息的男孩。
他强忍着恶心,不单单是对面前这个想要逃离绛都投靠愚人众的男孩,还有就是血腥味的刺激。
他见过血,但不知怎么的,在这祭台上却有了些许不良反应。
“拿个肋排吧。”阿莱心里想道。
“真是恶心。”他鞋子不小心沾到了一点血液。
“挺好的,祥瑞,他可是献给神明的祭品。”陈管家也上来了,随便挑了个馒头,便走下去了。
尸有神主之意,在人祭祭祀中的尸体的确算是一种另类的祥瑞。
“还是多拿点吧,刚好带回去给兄弟姐妹们。”阿莱心里想道,而后便伸手多拿了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食物。
“乎萨嘿差!”底下跳舞的舞者口中冒出了些拟声词,祭礼结束了,但他们的舞蹈还是要持续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