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傅均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跟我说不通,便也不再言语。
我将目光转向婉清,见她已经收起了哭泣声,用段傅均的手帕将泪痕擦拭掉,然后站起身欲向我们跪下。我连忙伸手止住她的动作:“婉清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她紧抿着双唇,用那双磨了些皮肉,血液已经凝结的手紧紧攥住了我,她的眼里还有些湿润,说话却不再哽咽,看得出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对我们说道:“婉清谢过段公子与暮昭姑娘的救命之恩。”
“言重了。”我扶着她坐下。不过是在路上捡到她,哪儿就是救命之恩了,夸张了。
看她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我便开口询问道:“你这是这么回事?前几日分别时不还是好好的吗?”
她犹豫了半晌,便也只是简单说自己遇到了同行的暗算,好不容易甩开了所有人,最后还是因为药性而失去了意识。
我看得出来她有所隐瞒,但隐瞒的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关心,倒是段傅均,从婉清上车道现在,一直都没有与婉清搭过话。
见段傅均没有反应,我便只好继续同婉清说话,我问她:“那婉清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婉清怅然若失起来,她摇摇头:“不知道。我一介舞姬,不知何去何从。”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是逃跑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这凡间就是这样,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有些无奈的看向段傅均,这一次我的目光锁定了他的眼睛,他与我对视半晌,便将目光转开了,掀开帘子朝着车窗外望去,明显是不想管。
我咬了咬牙,不再看段傅均,转而对婉清说道:“那婉清姑娘不如先随我们回惜卿阁,再慢慢打算。”
话音刚落,段傅均突然一道寒冷的目光刺过来,看得我一个激灵,连忙装作没有看见。
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段傅均是当真冷血,打探人家是不是自己心仪的姑娘时万般热情,一查探清楚不是,便翻脸不认人。现下看到人家有难,不动声色也就罢了,烂摊子我担着,还要受一记冷眼。
这样一想,我顿时觉得自己委屈得紧,忍不住一跺脚,结果力道没有把握好,将马车踏得一个踉跄,我身子没有定住,猛然往侧方倾去,恍然间我看到有一双修长的手朝我伸来似要接住我,我迅速去拉着,可指尖堪堪相碰,便瞧见了女子纤细的腰身落入那人手中。
而我……
我被甩出去了。
幸好只是摔出车厢,没有摔下马车,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摔个鼻青脸肿的。
车夫朝我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然后站起身回到了车厢中。
一进车厢我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段傅均微微皱着眉,而婉清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脸上带着红晕,一脸娇羞的模样。
婉清见到我重新回到车厢内,便关切地问道:“暮昭姑娘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皮糙肉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