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开始,国师手舞足蹈地唱着赞辞,有人开始在她身边堆上易燃的木块,撒上松油。
随着国师最后一声音落,他将手中的火把朝孟语绘丢来。
一场大火,将她困于其中。
她记得滚烫的火舌舔舐着她的身子,可她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响,直到在烈火中痛苦地失去意识。
孟语绘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醒来,身上甚至没有烈火灼烧后的疼痛。
她支起身子环顾四周,确定这是陌生的地方。却看到了国师的身影。
国师为她端来一杯水,若有心事地对她说:“你真是命大。”
“你走吧。”
国师只说了这两句话便离开了。
孟语绘看到了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在手中的杯子里,清水倒映着一张苍老的面容。
孟语绘只觉得脑袋一时空鸣,水杯掉落。水打湿了被褥,杯子落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她没有再叫喊,她所有撕心裂肺的叫喊都遗落了宫中的那间屋子里。
她走了,没有再见过骆怀然。
她回到他们一起生活过的万州城。那里下了一场大雨,干涸的土地生出嫩芽,人们的脸上再次拥有了笑容。
没有人知道这是用她的半条命换来的。
孟语绘用仅剩的钱财在偏僻的林中建起竹屋,不再与世人接触。
画面到了这里,算是到了尾声,我将她的意识带回,她的脸上依旧落寞。
她淡淡地开口道:“他那样绝情的人,竟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应该恨他的,这些年的相处竟换不回他的一丝怜悯。”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为她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接过水杯,向我道了声谢。我问她:“可你为什么声音没有变。”
孟语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是老天开眼,又或者是惩罚,罚我双十年华,有着半截入土的苍老面容,怕我忘了,所以用声音时刻提醒着。”
我觉得她有些悲观,张张嘴,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
唯有段傅均发出了声响。他看着孟语绘,忽而笑了笑:“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没有死吗?明明是一场不可能生还的大火,你却没有留一点伤疤,反而是迅速苍老。”
孟语绘抬眸看着段傅均,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段傅均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带你看看当年发生的真相。”
说着,段傅均朝我递来一个眼色,我立马心领神会,搭着孟语绘的肩膀,一个响指。
我们回到了骆怀然入宫后,而孟语绘入宫前的时候,在国师的府中。
在明晃晃地烛火中,国师与骆怀然对面而立,此刻的骆怀然正在与国师争执着什么,他吵得面红耳赤,可国师却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然后,我们便听见了骆怀然对国师怒吼道:“百姓的命是命,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