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当天那个女人便被谢玄道安排到自己隔壁房间。
虽说她还没有直接过来寻自己麻烦,但侍女和圆圆都已经替她想到了她被始乱终弃的结果。
“少夫人,奴婢没什么能帮到你的,脑子愚笨,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将这本册子给您。”
弗陵莫名:“这是什么?”
圆圆比她更眼疾手快,将书抢过手中,胡乱一翻。
弗陵抱手觑她:“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圆圆掀一记白眼过来,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侍女道:“据说大户人家的夫人都在看这书,能唤回夫君的心。”
圆圆错愕,快速地翻了翻书册:“什么鬼?”
弗陵拧眉的动作顿了一顿。
侍女看着圆圆道:“这是我给少夫人买的,一本还挺贵的,你小心点翻。”
弗陵皱眉,背过身去给窗棂前盆栽浇水。
“我不看这玩意。”
侍女心急又迫切:“少夫人,您别任性,那妖精都跑到隔壁来了,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少爷回回来,她岂不是更容易将少爷拐到她房里去。”
弗陵好笑不已:“我这个人怕事,只要她不来找我麻烦就好了,至于这对狗男女究竟想做什么,我不关心。”
圆圆道:“都是些争宠献媚,不入流的手段,你要真按照这里头的做法,那你跟那女人又有什么差别,若一个男人想变心也不是你能空还不如直接回去得了”
侍女道:“圆圆姐,你别胡说。”
“少夫人,你怎么能这样想,你要是不主动夺取宠爱,要是先让那妖精肚子里先跑出来小主子怎么办?”
“我说你这个孩子是不是死心眼啊,都跟你说过了我可不是你家少夫人。”
“少夫人,你又”
她想要住到谢玄道隔壁都不被同意,反倒是这个从秦楼楚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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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吹得人十分寒凉,石阶上布满青苔,这小院处处透露着一股死寂,天空灰蒙蒙的,似是风雨欲来。
谢玄道一身玄衣而来,亦是一身玄衣而走。
唯独袍子便角被鲜血浸染,带着微末的湿意外,并无任何不同。
阿武抓耳挠腮,一脸苦闷:“现在怎么办?”
富贵回想着世子方才离开前看向自己那冰冷的侧脸,抹了一下后脖颈上的冷汗:“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这是什么意思?”圆圆说话有气无力的。
也不能怪她,刚去吐了两回,周身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恨不得提起脚步随着谢玄道而去,然自己方才被地牢中血腥的一幕恶心到了,止不住反呕。
也怪她中午东西吃得有些撑,现在全给吐出来了。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呕吐,回来一看谢玄道早没了。
“他走也不说一声,我去哪里找璋宪。”
阿武扶着自家师妹,笑嘻嘻道:“放心,有世子在,一定会找到人的。”
圆圆哪里会信:“找到什么找到,他还没交待人究竟去了哪就被谢玄道给一刀砍了。”
话音未落,又纠正:“不对,是好几刀,是千刀万剐,我就没见过像他这般心狠手辣之徒。”
富贵闻言,斜瞟一记冷眼过去。
若不是因为这两师兄妹武力值均在他之上,就圆圆方才这一席话他定然是要反驳的。
自家世子今日会变成如此模样,还不是你家郡主给刺激的。
阿武拍着自家师妹肩膀安抚道:“放心,世子的武功均在我二人身上,他既然说了人会给你全须全尾带回来,自是不会食言。”
好不容易相聚了,他可是有太多太多的话得跟自家师妹说。
譬如自己是进京找她的这一路上听说她随着璋宪郡主和亲高句丽了,另改行程前往高句丽又因初下山不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险些被骗去码头干苦力,后又被谢世子给捡回去一事。
“武功?”圆圆听得愣了一愣:“谢玄道什么时候会武功的?他不就是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下棋的。”
富贵又是一记白眼,抱手转身,故作深沉。
他家世子文韬武略,惊才绝艳,行事低调,不喜铺张,他会的东西又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能够预料的。
这高佑祖死了,死因即便瞒也瞒不住多久,日后再需要借道运粮,这高佑祖的爹能不对他们赶尽杀绝?
好在自家世子早已运筹帷幄,将万事掌控在自己计划之中。
他早已安排好一身形肖似高佑祖的人,令其改头换面,假扮高佑祖,继续在这?州城当他的二世祖,也便他日后继续借道运粮。
就算今日璋宪郡主不下场帮他,高佑祖都不可能活着从那茶楼离开。
······
春风十里,水草横生,碧波荡漾。
弗陵眯了眯眼,顺着那跌宕起伏的芦苇移到岸边石阶。
石阶啊那处坐着一人。
方才和她闹了些许矛盾,现在避开自己,独自找了个地方生闷气了。
弗陵也是奇了怪了,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无端被劫持过来,坏了她的大事,还不能任由她耍点小性子?
可事情也不能一直这样僵着。
矛盾总需要双方坐下来协商解决的。
弗陵冲那处一吼:“你要是现在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放我走的话,我或许可以做到原谅你此时此刻的作为。”
那人没有搭理自己,叼着一根高尾巴草自娱自乐。
没人搭理让人尴尬,弗陵嘴角手脚俱被绑着,窝在马车里无所适从,烦躁不安地踢了一脚,不知是否因此将安静吃草的马儿给吓了一跳,双蹄一抬,骤然跃起。
而她也跌跌撞撞滚入车厢,背脊撞到车壁,头磕上坚硬的木板,疼意促使人龇牙。
这边的动静总算引得那人注意,疾步而至,将马儿安抚下来。
弗陵总算是在又再见到这人,对着他粲然一笑,语气变得也好不温柔:“你要带我去哪?”
南安郡王:“等到来你便知晓。”
弗陵嘴角笑靥微僵:“你给我个痛快不行?”
南安郡王:“我不会害你。”
弗陵面无表情地看他许久,才扯出一个玩味十足的笑:“你害不害我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就只是烂命一条,能陪你玩几天是几天。”
南安郡王皱眉:“什么意思?”
弗陵:“就字面上的意思。”扬一扬唇,玩世不恭。
他步步紧逼,手搭在她身后的车壁上,语气渐沉。
“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