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陛下面前璋宪哪里敢开玩笑?”
“是不是隋玉逼你了?”
“这跟隋玉虽然脱不开关系,但我只要是因为,是对谢玄道死心了,我不想嫁给那样一个自大妄为的人。”
“璋宪你这就是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考虑过了很久,谢玄道和我真不是一类人,只是那个家伙迂腐,一直以为当姑姑临终前说过的话是圣旨,还说即便是违抗圣命,甚至即便是整个皇室来压他,他谢玄道拼了谢家这一世袭的爵位不要,也要将这桩婚事践行到底。”
“我是真被他气得狠了,你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以后他要是总仗着姑姑的名义为我好,我还要不要听他的,我若是不听他的,是不是就对姑姑不孝?那我若是真的和他成婚了,还不知道得被洗脑成什么蠢样子呢。”
“他真的这样说的?”
“陛下,你就下道真正的圣旨,让谢玄道好好体验一番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做主?”
“你这个丫头,婚事岂能儿戏?你姑姑当初好不容易给你讨着这门好亲事,你今儿个还怂恿着朕帮你去解除,这日后要朕如何去面对你姑姑?”
“我没有和谢玄道置气的意思,我很认真,要不然今儿这些话我哪里敢来您面前说。”
“要知道君而戏言,若是朕下旨退婚,你和些谢玄道这一辈子可就不可能了。”
“陛下,退婚后,请联姻高句丽。”
······
“你这丫头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以前那么喜欢谢家那个”
没不想再和谢玄道”
“何况高句丽的王子”
“可你若是真嫁过去,并不是这个但”
1说时迟那时快,璋宪郡主已出乎众人意料径直朝柱上撞去。
等到高皇后尖叫出声,事情已然失去控制。
太医诊断时,元诏帝已然匆匆过来,此时的璋宪郡主也恢复清醒。
被问及原因,璋宪郡主一声不吭,咬死没将殿中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
等到桑家来人,她便提出要出宫。
元诏帝面色阴沉,他不用多想也能猜测出高皇后这是因为什么朝璋宪发难。
不管是因为隋玉婚事还是因为璋宪当日冒死将瑾儿救下,保住瑾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性命,平安无恙送到自己身边。
这两件事于高后而言都是硬生生往她被脊梁骨上戳的。
是以,元诏帝对璋宪请求出宫的要求并没有多加拒绝,放人出宫后,连下高皇后,质问详情。
帝后之前是如何争吵谁也不清楚。
反正此事罪魁祸首却待在马车里,悠悠然地吃着茶。
“你说你怎么就不等等我,硬是蹭什么强?”
弗陵拾起热巾子轻轻在微红的伤口上按了按,无所谓一笑道:“这不是没事吗?”
“可你这头上”
圆圆担忧地看了又看,“前头那摔伤才刚好没多久,你这就又给伤到了,若这要是长了疤留了痕,我看你今后怎么办。”
弗陵道:“还好吧,养养不就成了。”
圆圆一时间气急:“你也真是心太大,有什么必要不可的情况非得去撞柱子?”
看着车外车马缓缓而行,桑齐的声音传入耳中。
弗陵突然好奇:“对了,你是怎么说动桑齐的?”
圆圆撇撇嘴,腹诽一声:“我哪能说得动他啊,还不是出宫的时候遇到谢世子了。”
弗陵脸色变了变。
“他知道了?”
可她怎么没在宫中见到?
“是不是想问他怎么没第一时间去救你?”圆圆见她脸色怪诞,就知道她心中定然对那人还有不舍,拿手肘捅了捅她。
弗陵斜睨一眼过去:“我只是怕他要做什么妖。”
圆圆:“……”
真替谢世子感到憋屈。
弗陵推开车窗,朝外骑马随在马车旁的桑齐。
“大伯,直接送我回郡主府吧。”
桑齐不解地回过头来,道:“不回桑家住了?”
弗陵唇角轻轻一扯:“算了吧,我一年到头在桑家待几天,回郡主府吧,反正我身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
桑齐没再多说什么,驱马前行,只道:“好,那我就让马车往郡主府去。”
圆圆倒是抱着手不满地说了几句抱怨的话。
“这要不是因为谢世子跟他说了什么,要不然他还在装死呢。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能这般狠心不管你。”
弗陵无所谓这个话题。
说起来,能不被长辈管教谁不乐意。
他们不拿着长辈的身份强硬要求自己住到桑府去,她都得开心得拍大腿。
“不是不管,是他要管的人多了去了,而我,自己已然能够管好自己。”
圆圆切了一声,气恼道:“要我说就是因为瞧你没爹没娘的,姑姑也不在了,故意针对。”
“偏偏他家夫人小姐总喜欢借着你的身份占便宜。”
说到此处她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他们用你璋宪郡主的名头到底在外做了些什么事,一想起来就恶心死人。”
弗陵却是释然一笑。
其实只要他们不做些违法乱纪的行为,她倒是无所谓他们借着自己的身份。
回到郡主府后,桑齐正欲策马而离却忽然说了一句。
“奈奈,你姑姑走后你的处境也不如以往,但咱桑家同样也是如此。”
弗陵点头:“我知道。”
谁都不容易,可之前到底有孝贤皇后在,谁人不高看一眼桑家。
然如今姑姑一走,桑老大人又辞官归籍,他桑齐胆小怕事,只希望在这京城独善其身,撑不起这个家族门楣,要想恢复桑家往日荣光,难上加难。
“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所埋怨,但桑家终归到底没有对不起你。”
弗陵顿了一瞬,笑道:“我知道,桑家对我恩重如山。”
听她回得这般干脆,桑齐却听出几分古怪的意味:“算不上恩重如山,只是生你养你一场,只希望你今后做事,顾念下家族。”
弗陵纳闷,负手时歪了下头看她:“我做了什么不顾念家族了?”
桑齐言语间扯了扯薄唇:“你做了什么?”
他望着自己,目光敛下深意。
“你现在是什么都还没做,大伯之所以提前跟你说,只希望你日后能牢牢谨记这一点。”
桑齐道:“家族兴衰,都系于你一身。”
夜色漆漆,霜花落地,风寒料峭,抖进脖颈里,冷得人缩回了脖颈。
桑齐走后,留下一团疑问。
圆圆抱手缩脖子:“什么意思啊,忽然给你戴这一高帽?”
弗陵只手摸着下颌:“我也不知道。”
心底却是感觉怪怪的,总疑心会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