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淳于楹算是搞清楚了这个女人是享受着王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以至于连给王爷报仇雪恨这等重中之重的事都给抛到了脑后。
更是依仗着自己如今王妃的身份开始仗势欺人,压根不想去她说的那什么灯会,也被生拖硬拽地带过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弗弗陵掀了掀眼前的竹帘夹纱,望着车帘外不远处的缥缈的灯火,潺潺的人流,此时不到天黑,长街上早已是人影幢幢,热闹非常。
她说:“都出门了再问这些未免有些矫情。”
淳于楹气急,她若是能好好说,求求自己的话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可瞧她这话说的,真想让人恨不得揍上一顿。
“你自己去。”
弗陵道:“不要。”
“除非你能给我足够的理由。”
弗陵擒着下颌,漫不经心地想着:“总待在家里会出问题,也是希望你能放松身心,不要总是心事重重,想着报仇,也不是说你报仇不好,但就是,至少”
话音未落却见对方已然要跳下马车的架势。
果然是一点都不愿意听劝。
要想让她回头,除非李恪自己活过来,又或者,让她心愿达成。
可这两者都是个让人极为头疼的问题。
弗陵抓了抓一把头发,指尖插入发顶,烦躁不安地冲外头驾马车喊去。
“驾车。”
孟汀驱策着马车奔赴在长街上,淳于楹猝不及防跌回车内。
小易侧着头去听车内的说话声,好似是自家小姐还在关心她摔疼了没有,换来的却只是对方的冷言冷语。
她心底纳闷,都这样了自家小姐还要腆着一张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问起孟汀:“你说,为什么小姐要带上她去?”
孟汀道:“王妃喜欢带上谁便带上谁,又不是你我能够想通的。”
小易拧着眉头,旁敲侧击去听车壁内的动静,道:“我一向认为情敌是无法和睦相处下去的。”
虽然说她家小姐对早逝的王爷没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可但凡标志着自己东西的物件被其他人觊觎的话,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的。
孟汀面无说道:“像她们这样的,今早都动起手来了,王妃还险些伤于她马蹄之下,现在王妃还能和平邀约对方一同看灯,据我对王妃睚眦必报的了解,怕是心底在谋着什么事吧?”
小易感同身受,难得能够找到一个人和自己心底想法一致:“你也觉得我家小姐心底在鼓捣什么坏水?”
“你们两个在嘀咕我的坏话也请麻烦你们小点声好吗?”
幽幽的声音传来,冷彻的寒风从二人后脖颈处无情地擦过。
弗陵眯着眼看向两人,心中若有所思。
······
道路拥挤,车马不便,弗陵下了车走路去举办灯会的集市。
出乎意料的是淳于楹竟也随后跟上,一边走一边抱手瞪着眼看她:“但凡张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你心机深沉,还不如直接说清楚,叫我出来是做什么?”
弗陵语气一成不变,指了指这长街上随处可见的花灯:“看灯。”
淳于楹不屑地扬了扬眉头,道:“说实话。”
方才孟汀的话自己也听进去心底去了,她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出门。
想来是有是原因在等着她。
但当事人不肯实话实说,跟她装什么神秘。
弗陵见她总是揪着这事问个没玩没了,无奈说:“你在府里又没有什么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