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什么方式开口?
说到底,他现在比起一团空气还要不如。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男女之间的争吵。
“松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小易鼓着腮帮,又怕又惧却始终壮着胆子顶撞他:“你要敢对女人下手,你就不是个男人。”
弗陵稍一抬眼,便见那两活宝已经推推搡搡地到了书房外。
仔细一瞧,这两人自一见面就止不住地争吵,仔细一瞧还真有不是冤家不聚头的那个意思。
听到书房内有响动,孟汀当即松开和小易的小打小闹,瞪眼看着屋内这堂而皇之的人,火冒三丈地走了过来。
“王妃,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声“王妃”喊的可真震耳欲聋。
若自己没记岔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现在是他主母的身份。
不错,他有这个意识便成,别总是等自己亮明身份,那就没意思多了。
弗陵淡淡一笑,将书卷扣在手中,轻轻晃动:“我跟嬷嬷说我要来书房找找有没有王爷的画像,嬷嬷这便从账房里翻找出钥匙来给我。”
看着他脸上沉郁的脸色,弗陵不忘记补充了一句。
“我总有权利知道王爷长什么样子吧,日后下了阴曹地府总不至于连自家枕边人都认不出。”
孟汀无以反驳,要说她既已经嫁进王府来,还不知道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子,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王爷没有画像。”
弗陵又问:“那你知道什么地方会有吗?”
孟汀不解其意:“王妃这么坚持要王爷的画像做什么?您之前不是一直口口声声地坚称喜欢王爷很久了吗,要画像做什么,总不会是连王爷长得什么样都不清楚?”
弗陵脸色一滞,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新婚妻子若说连丈夫长得什么样心底都没有一个大致概念,在她这里算是独一份了。
可她无论怎么回想,记忆倒流到李恪初见她的那一幕。
城楼之下,黑色的战马风驰电掣。
猩红的外衣迎风猎猎而舞。
战甲的冰冷的触感。
逆着皎洁的月光下,那清冷淡漠,冷峻疏离眼神。
烙在身体上那滚烫坚硬,无法摆脱禁锢的那只手。
······
小易也纳闷不已。
按说自己这些年和小姐同吃同住,小姐心底有什么事是瞒不过自己的。
小姐虽然一直嘴上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地喜欢王爷,但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是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若不依照当年立下的婚约,她或许便要被那高相当做礼物送与三皇子做妾。
与其给人作践还不如选那一个有正房位份的。
可谁知道王爷就那么呜呼哀哉了。
当时的情况对小姐而言,无异于是在矮个子里面选将军罢了。
······
弗陵抬手抵着唇角,轻咳了一声道:“记得,自然是记得的,只是那只不过远远地看一眼,我只是怕我忘记王爷的长相,留一张画像以作纪念。”
小易忙道:“小姐,你问他这些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你怎么不问我,这种事我最了解了。”
弗陵抬眸看她,愣了一瞬:“你知道?”
小易兴高采烈地,迎面朝她走了过去:“京城里闺阁小姐书房中都会有那么一本书,名曰美男图,上面就有禮朝各大风流才子,名人志士的名字和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