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苑门口忽然大张旗鼓传来的廷杖声,弗陵循声望过去,是一个宫女被授予庭杖之刑。
她记得那个宫女,无非便是当初给她端茶的那一位。
这才过了多久能犯多大的错,不过就是在她这里倒了一杯茶而已。
弗陵唇边抿了抿茶杯边沿。
“这是什么意思?杀鸡儆猴吗?她又有什么错,是我让她端茶过来的,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应该朝我来。”
弗陵放下杯子,正欲抬手时,嬷嬷却按过她的手,摇摇头道:“王妃,稍安勿躁。”
弗陵脸色一顿,哭笑不得:“我只是要捏捏眉心,可没打算去给别人行侠仗义。”
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刚才真怕这王妃心性不定,意气用事。
“这应该是昭华公主的手段,就因为刚才那个宫女没有遵照她的嘱咐,还给我们倒了茶水,公主这是要故意打骂下人给所有人瞧,看以后谁看搭理我们,谁就会像这个宫女一样。”
弗陵左顾着右盼着,看着院落外的动静,端着茶水掩住游移的眼神,说:“我之前与她也并无交集,她和王爷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嬷嬷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子,不仅仅是昭华公主,便是这宫中的其他人,也都看菜下碟。”
弗陵放下手中茶盏,淡淡一笑:“嬷嬷,被你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我这相公活得也太唯唯诺诺了?”
“王爷不是懦弱的人,只是”
她声音忽然一顿,像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难处。
弗陵也不再追问更多,只浅浅地笑了笑:“我知道,是太子嘛。”
“他一辈子都对这个哥哥委以信任,一辈子都被人当成一把出鞘的利剑,我不知道太子当初是帮过他什么让他这般心甘情愿为之趋势,但就是连王爷出殡当然,太子府都岿然不动。”
她凉唇轻掀,不过嬷嬷眼神的示意,冷笑道:“就算再有什么苦衷,你偷偷找人传个信来也好,在我这里,是永远都过不去这道坎的。”
·····
听到宫人来的答复说南姝竟然是一丝烦躁都没有,反而还淡定从容地和身边的嬷嬷聊了起来,昭华公主愤然地皱了皱眉头:“你说她在聊什么?”
兰若道:“隐约间好像提到了太子,可具体的,便听不到了。”
昭华公主忽然一顿:“在聊太子?”
她心底忽然有一个想法,诧异地问:“你说,他们不会知道太子消失不见到底是什么原因吧?”
兰若微愣,似是对她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诧异万分。
“毕竟李恪死了,死在庆功宴上,他手底下的人难道就没有怀疑?你难道也相信太医所说他是病死?”
兰若笑而不语。
在这皇宫,所有的巧合不过都是蓄谋已久的计划。
说是病死,你要信便信,要不信,不信也便算了,除非找到翻案的证据,若不然谁会搭理你的一言一行。
昭华公主见他不言不答,心底微怒:“我知道你聪明绝顶,肯定也是在怀疑什么。毕竟这李恪身死,肯定不像父皇告知的那样,临江王府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定是那李恪用自己的死,换回了王府众人的平安。”
兰若掩唇,偷偷一笑。
昭华公主挑了下眉,听他这笑声,是在笑话自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吧?
“你怎还不想?”昭华公主气恼:“兰若,你本来是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端倪。”
兰若微启唇角,本欲说些什么,以此来打消她心底的顾忌。
却见昭华公主忽然拍着桌子,愤然而起:“本公主现在就要去见她?我倒要问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哥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