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也是好心关心自己的伤势,弗陵只好道:“还没洗,行了吧,护工怎么还不来?”
薛衡环着手,就站在厕所门外,目光如放寒剑。
“你说谎也不打草稿,我都听到水声了。”
弗陵气急败坏,“真的没洗,你怎么就不信,你这人可真是麻烦。”
她扶着浴缸边沿站起,走到门边要开了门,瞧着这一副道貌盎然的模样。
“我好歹也是女孩子,洗澡的话,你在门口候着,不方便吧?”
薛衡手里还握着手机,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庞上,额上的长发还湿软着,挺翘的鼻尖还挂着莹莹如玉的水珠,她斜倚在门上,声音柔软地发话,即便是质问都带着软糯的语气。
薛衡脸色凝重地说道:“是不方便。”
“但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自毁前程,你有警惕心是很好的,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我这般如此自觉。”
薛衡话音落,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没有自夸的意思。”
弗陵舔了舔唇角:“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我第一次见到。”
薛衡将手机插回兜里,一本正经地说道:“护工刚才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或许觉得你刚才将她比作下人这件事感到备受屈辱,跟我说以后不干了。”
弗陵愣了一瞬,纳闷道:“怎么回事?我不就比喻一下,一个两个的这么敏感?”
她这还等着人给她洗头呢。
薛衡说:“一个两个都这么觉得的话,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什么问题,我就是”弗陵一时气得不知所云。
口嗨,顺嘴那么一句,只是简单比喻一下。
“就好比你刚才对我的错误审判,要是换成别的男人,你能像对我这般对他们如此放心?”
弗陵:“”
此时此刻弗陵心底想的全是,薛衡为什么连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指鹿为马,道理还一茬一茬的,难怪短短几年内就能成为律界新晋翘楚。
他是将敌人气死后逐步上位的吧。
可这也算是一种能力了。
“算了。”
她颓败地摆了摆手,自己跟个律师较什么劲,又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薛衡见她语气发软,蔫蔫地拖着脚步从厕所里走出,心情落寞的样子,不解道:“不是还想洗头吗?”
弗陵没力气回,却也挨不过那人目光灼灼,好似自己要是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誓不罢休。
弗陵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争辩什么没有实质性意义的东西,只道:“我不洗了,我现在想睡觉,等手好后我再洗。”
“还是洗吧,太油了。”薛衡似是很嫌弃地睇了一眼过来,不待她思考,就拉过她的手。
掌心的熨帖一时间烫了她的手,待反应过来,人已经径直将他拎到浴缸边。
“你是想怎么洗?”
薛衡自言自语地说:“还是靠在这里吧,弯着腰。”
他指了指浴缸边,正是她方才在蹲着的位置。
薛衡解开衬衣袖扣,往小臂上将两边袖口捋起,手臂结实,肌肉线条流畅。
他微收下颌,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是不以为意间才顺便帮这一个忙。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弗陵:“你不会是要把我掐水里最后还污蔑是我自己溺水而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