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知故问。
邢商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置薛家留下的烂摊子。”
弗陵抱着手看向他:“烂摊子?”
倒要听听,这次又是怎么样复杂曲折的故事,才能与他之前说的那些对得上。
邢商缓缓道:“之前我便与你说起过,这个地方之前是薛衡母亲所带队负责的考古项目,但后来因为一些缘故,项目不得已而中断。”
“而我母亲,也死了这一次科研项目中。”
“当初薛家打算将这件事彻底泯灭在风沙中,我不与愿意看我母亲流落无倚,我要查这个案子,所以才从薛衡那处将这个项目要了过来。”
“为此,我受了他不少的打压。”
弗陵使自己保持客观的态度,始终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
“可薛衡跟我说,你母亲的死另有起因,而且,他还和我说,你和他是同父异母,你母亲她是死于工作压力过大”
“不是,我不是,我也不信。”
邢商眼圈发红,神色激动道:“我不是他们薛家的孩子,我也不屑当他们薛家的孩子,换做是你,你若是连亲生母亲的死亡报告都看不到,却还要被迫承认这一事实。”
弗陵不过愣怔了一瞬,皱着眉看他这一副近乎癫狂的样子,道:“随便你,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邢商忽然怒目而视:“是不是薛衡跟你说过什么?”
“也对,你们之间什么关系,他说什么你都会信什么,而我们,相识只不过才几天。”
他信誓旦旦起来,弗陵总容易晃神。
太具备欺骗性了,这些薛家的男人们,还是小助理憨厚老实,天真单纯。
弗陵笑微微道:“我发现你们还真是奇怪,一个一个的擅长给我长篇大论,卖惨,博同情,编故事,真以为我是忠实听众了?”
“他跟我说你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却不肯承认你们本是同根生这个事实?”
见他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解释一下,弗陵摊了摊手:“这到底要让我信谁?”
“其实这件事很难开口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们一直遮着掩着,另一个方面却要我相信你们,这可能吗?”
邢商反复道:“我有苦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
弗陵觉察出他神色的古怪,只得配合地点点头道:“好,不是,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邢商眸色阴沉:“我不是私生子,我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他们薛家的人。”
不肯承认,不代表否定。
之前弗陵就不清楚他为什么不愿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都已经在告诉自己母亲的死因与薛家有关之后。
如若他再将自己私生的身份告知,或许还能让当初弗陵对他母亲死因这一件事信任上三分。
可现在看来,这个身份好像是他的逆鳞,不能碰,不能触。
稍有不慎,他便会情绪大变。
邢商迫切着做出解释的样子:“我接手了这个地方后才发现这里的古怪,这里的人私自将货拿走,不知道走什么渠道,还能让警方无法制裁。”
弗陵戏谑一笑:“原来如此。”
邢商道:“你不信我?”
邢商一把将她手臂钳过,领着她出了林学义帐篷。
“走,我带你去看事实。”
手臂被扯着拽着出了帐篷外,迎着忽然掀起的沙尘暴一路逆行。
他将自己带进一片混黄的世界,看不清楚天地苍穹,也看不清楚前路和后方。
刑商缓缓意识苏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也为时已晚,他们困在风暴中。
弗陵神色平静。